林如海拱手朝对方行礼。
“下官户部郎、”不等林如海自报完身份,章阁老就冷笑着打断了他。
“林如海!你来这里作甚?是觉得自己还不够碍我们的事吗?”章阁老在里边受了气,说话格外冲。
“下官实在不知,何时得罪了章阁老……”林如海是真的没反应过来,他的脑子都已经冻僵了。
“怎么?你是靠什么爬回京都的,竟也不记得了?哼!”章阁老愤而甩袖,袖子还怕打到了林如海的手背。
不等林如海反应,章阁老便掠过他上了马车。
此时林如海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去谢府拜访兄长时,兄长曾提醒他,要提防兵部尚书章阁老,兄长还提到,被抓的盐运使付庆霖似乎与兵部有瓜葛。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位章阁老确实是极其不待见他。
而章阁老能够在定国公不见任何外人的时候,旁若无人地进出定国公府,这说明他们是站在同一方的。
那么定国公昨晚抓走球球,岂不是——蓄意报复他?
如此一想,林如海更担心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大门上的敕造定国府,知道自己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这里带走球球。
与其站在这里干等,不如回去再想想办法。
“爹爹?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值了?”黛玉正在前厅吩咐下人们扫雪,林如海一回来,她就瞧见了。
“哦,今日衙门无事,我就先回来了。”
“对了,爹爹,那你是现在去定国公府接球球吗?我这就吩咐门房备轿。”
“不必了,今日、暂且不去了,定国公昨夜遇刺受了伤,府中戒严,过两日再去接你弟弟。”
林如海不想让家里其他人跟着干着急,所以选择了隐瞒今日发生的事,装作若无其事,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原来是这样,那球球他昨晚同定国公在一辆马车上,他没事吧?”
“哦,他、没什么事。”林如海心里担心得不得了,他预想了诸多最坏的情况。
比如球球挨饿受冻,遭打骂斥责,甚至还遭受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但这些他通通都不能说,哪怕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否则按照家里其他人对他的宠爱,今晚就得挨个冲到定国公府去,到时候情况只会更加严重,无法收拾。
林如海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书房,打开抽屉,看着前些天给幼子取的三个名字,湿了眼眶。
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用上。
“都怨我……”
颓废了一会儿过后,林如海将那张纸小心收回抽屉里,重新振作,开始谋算,现如今自己还能求助谁,谁能与定国公抗衡,还不落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