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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卮酒荒郊①,缟衣泣少妇②。金屏方宛转③,一夕向长暮④。狐兔呼凄飙⑤,鸺鹠啸宿雾⑥。忆子伴刺绣⑦,赪颜恧君语⑧。邻人起踯躅⑨,哀响凋芳树⑩。不知吹箫人,离魂渺何处⑪?我生不能闻,猿哭与嫠诉⑫。三声断肠迟⑬,不如妇一词。
【笺注】
①卮(zhī)酒:犹言杯酒。
②缟(ɡǎo)衣:白绢衣裳,旧时居丧或遭其他凶事时所着的白色衣服。
③金屏:金饰的屏风,用以挡风或遮蔽的室内器具。宛转:曲折。
④长暮:犹指长夜。
⑤狐兔:用“狐兔之悲”之典。狐死则兔悲,兔死则狐亦悲。比喻因同类的死亡而感到痛心悲伤。明朱国桢《涌幢小品·黄叔度二诬辨》:“因视国家将倾,诸贤就戮,上之不能如孙登之污埋,次之不能如皇甫规之不与,下之不能兴狐兔之悲,方且沾沾自喜,因同志之死以为名高,是诚何忍哉。”凄飙:凉风。
⑥鸺(xiū)鹠(liú):猫头鹰。民间传说其为阴间的使者,落在屋前后,啄食生人魂魄。宿雾:夜雾。
⑦刺绣:以针穿引彩线,在织物上绣出字画的工艺。
⑧赪(chēnɡ)颜:因羞愧而脸红。赪,指颜色变红。恧(nǜ):惭愧。
⑨踯躅:徘徊不进貌。
⑩哀响:悲哀的乐声。凋:使草木凋谢零落。芳树:指佳木;花木。
⑪渺(miǎo):邈远,渺茫。
⑫猿哭:源自猿啼鹤唳,猿和鹤凄厉地啼叫,喻指哀怨声,哀叹声。嫠(lí):寡妇。
⑬三声断肠:三峡有民谣:“长江三峡巫峡长,猿啼三声人肠断。”三峡水急滩险,经常有翻船事发生,所以猿啼也成了哀鸣,仿佛悼失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