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故事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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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家,“冒险”这个词通常代表“我们平安渡过的一场小灾难”或“破坏日常惯例的事件”。而我母亲,则用这个词来表示“她今天早上做的事”。去超市进错了停车场,寻找车子时与某人谈了两句,对方的姐妹竟是她早在七十年代就认得的人,这对我母亲来说,就是好一场冒险了。
现在她年岁渐长,已不再像过去那样出门了。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就再也不出门了。
我上一次去看望她时,我们一起签理出他的一些遗物。她给了我一个黑色皮镜头盒,里面装满了旧纽扣,还请我带走任何一件我想要的父亲的旧线衫和羊毛衫,希望我能以此来纪念他。我爱我的父亲,但我没法想象自己穿着他的线衫是什么样子。他的体型比我大许多,这辈子一直都是。他的任何东西都不适合我。
于是我说:“那是什么?”
“哦,”我母亲说道,“那是你父亲服役时从德国带回来的东西。”那是一块雕刻过的斑驳的红色石头,差不多我的拇指一般大。它刻出了一个人的轮廓,一个英雄,或者也可能是某位神明,刻工粗糙的面孔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这玩意儿看起来不怎么有德国味。”我说。
“确实不是,亲爱的。我想它是来自……好吧,现在那地方叫哈萨克斯坦。我不确定当时叫啥。”
“爸服役时去哈萨克斯坦干吗?”那大概是1950年前后的事。我的父亲服兵役期间,在德国开了一家军官倶乐部,在他那些饭后的战后部队故事里,他所做的事无非也就是未经允许使用了卡车,或者运送了某些来路不明的威士忌。
“哦。”她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她说得太多了。接着她说:“没干啥,亲爱的。他不喜欢谈起那时候的经历。”
我把雕像和纽扣放在一起,还有一小卷黑白照的底片,我打算把它带回家冲洗。
我睡在客厅另一头的空卧室里,狭窄的空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走入曾经是我父亲办公室的房间,想再看一次那个小雕像。我穿过客厅,走入起居室,我母亲已开始摆起了早餐。
“那个小石头雕刻怎么了?”
“我把它收起来了,亲爱的。”母亲说道。
“为什么?”
“嗯,你父亲总是说,他不该把那东西从它本来的地方拿出来。”
为什么不行?”
她从那把替我倒了一辈子茶的瓷茶壶倒出茶来。
“有人对它穷追不舍,最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