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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鹿首,小树林一样的巨角上,也缠绕银色的藤,开出绚烂的花。
如果说一开始的石窟,是阴森又可怖的怪物洞穴,那么现在的石窟,却像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华巢。
——是怪物用来小心翼翼,藏起它容易破碎的纯洁新娘。
图勒巫师走到绿萝编织的巢床前。
床帘自动向两边卷起,两条暗金的蜥蜴弹出长长的尾巴,充当挂钩,勾住藤条。里头,一枚荧光石被暗褐细条变成的罩子笼在其中,光线柔和。巢床用某种荒兽褪下的羽毛被铺得又蓬松,又温暖。
图勒巫师将仇薄灯放下。
青丝如蝉翼般散开,只露出小小一张泪红未褪尽的脸蛋。
图勒巫师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自己却没有躺下来。
只坐在旁边,单手按在蓬松柔软的枕边,注视藤条编织的脉络。
荧光石的光不亮,他的脸半隐没在阴影中。
与其说是图勒的首巫,倒不如说是居住在洞穴里的怪物——离开密窟后,他渐渐学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人。但那个怪物依旧在内心深处。
日复一日,拖着血淋淋的猎物,渡过寒冷刺骨的潭水,冰冷沉默。
他其实可以在一开始,就将石窟收拾好。
可出于某些扭曲的念头,他在周围的环境,维持蛮野、阴冷、可怖的情况下,将阿尔兰放到了祭坛上。
他卑鄙地、贪婪地想要阿尔兰接受这个他。
——这个生活在黑暗,形如怪物的他;这个与兽骨、与骷髅、与血淋淋的食物为伴的他。这是他十六年的过去,强大神秘的图勒首巫能赢得阿尔兰的依赖喜欢……孤独的怪物少年也想要。
若时间再倒回去几年。
图勒巫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愿意随他来到这漆黑可怕的地底洞窟——哪怕是习惯蛮野搏杀的图勒族人,对洞窟都满怀畏惧……可东洲奢华靡丽中娇惯大的小少爷,白玉一样的阿尔兰,却真的跟他来了。
不仅来了,还心甘情愿,任由他以自己的血肉为巢。
有那么一瞬间,图勒巫师真的想把他的阿尔兰直接活生生吞食进腹——他怎么敢这么纵容一个怪物?
让它再也无法忍受一丝一毫与他分离的可能,让它对他的温暖与热忱痴迷得病入膏肓。
柔和的荧光下,仇薄灯忽然蹙起眉。
图勒巫师的视线自藤萝移到他脸上。
不知道梦中梦见了什么,仇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