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销百忧 江行云 1039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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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绪之没有松手,他就这样牵着墨沉霜,确保这人的眼中只有自己。他牵着墨沉霜转过身,慢慢地往外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不要墨沉霜再回头。

“走吧,”他轻声道,“墨沉霜。”

这句是劝慰的意思,但对墨沉霜产生了极大的诱惑。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只看着温绪之,就分不出神去想任何旁的事。

他们到外面时雨水已是瓢泼,那伞是撑不住了,两人就在檐下站了。两只手还牵在一起,但他们都没有说话。

此时的确已是夏末,秋日的寒凉跟着这几场雨悄无声息地来,风也没了温度。墨沉霜站在这里,听到了自己腰间小铃铛的声音,脑中逐渐愈发清醒。

他考妣皆殁,幼弟夭折,如今天地广大之间只剩他一人,是举目无亲的独一个。

这样的现实令墨沉霜很疲惫,今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他可以不怕,但那些翻天覆地的变化都要一一适应。其实此刻指尖紧牵着的柔软又让他忽觉身边有人,可他又不能确定温绪之对他的情谊。他的心思就在那里,温绪之该是察觉到了,可就像扈绍陵所说,他本就配不上温绪之,更不要提如今。

不过一介罪人,苟且偷生。

初尝自卑滋味的年轻人紧绷着身,下颚那里的线条突兀得可怕。温绪之抬眸时看到了,然而他什么也没说。

按察使从里面出来,还是只对温绪之行礼。他对两人袖下的纠缠恍若未见,只道:“尸体得先从仵房过,且等一日,入了卷宗即可。”他见温绪之点头,又看了看这雨,道:“下官派人送您回去。”

“不敢劳烦,”温绪之颔首礼貌道,“我们自归。”

按察使也不拉扯,招手示意常随将温绪之和墨沉霜来时的马车赶过来。那车停稳,温绪之试探着松了指,墨沉霜倒没有追上来,两人的手这才算松开。

温绪之让墨沉霜先上马车,自己留在檐下与那按察使又说了几句话。墨沉霜打着伞站在车旁,他听不清温绪之那边的对话,却见温先生对那位官员弯腰行礼。那官员紧忙搀扶,但温绪之还是很坚持。

雨滴噼啪地打在伞上,成帘而坠,墨沉霜站在后面,面容模糊了些,唯见眼中血红。他的温先生远离朝堂,功成身退,此刻却要在此偏僻处为了他的事而曲背折腰。

如此想着就令人愧疚烦躁,年轻人握在伞柄上的手暴出了青筋,又在温绪之走过来时缓缓恢复。温绪之下阶时淋了点雨,有水滴顺着眉滑下来,墨沉霜快速地挪了伞过去将他遮住,然后抬手用拇指抹走了温绪之面上的雨。

指尖沾着微湿,竟让墨沉霜激灵了片刻,有种感觉顺着脊椎蹿上来,在胸腹处猛地崩开。不过这样的事他怎肯在面上露,没让温绪之察觉。

温绪之平静地看着他,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