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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发出的嘶嘶声。她似乎也听见他那阵微小、尖细的指甲弹弄声。
恐惧的战栗感再一次袭来,恶心的感觉也随之加重。
楼梯上面的这个房间很大,有好几扇窗户,面对着磨坊被烧毁的区域。这里还有一扇门,没上锁,她将门推开,奔入磨坊工坊的中心——房间中央竖立着两座大型磨石。木制的械具已腐朽,她刚才听到的声音不是来自磨石,而是水车轮被水流带动的声音。水车仍在缓缓转动,红褐色的水像瀑布般流入一个深狭如井的洞中。莉迪娅向下看,望不到底,这些水必定从下面某处流回河中。
“别动!”加勒特叫道。
她被这愤怒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就站在门口,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野性,一只手上有一大块黑黄色淤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在上面。“你让它咬了我,”他骂道,愤怒地瞪着她,“它死了,是你害我杀了它!我不想做但你却逼我!现在你给我下楼,我得把你的腿也绑起来。”
他开始逼近。
她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脸、纠结在一起的眉,他粗壮的手臂、愤怒的目光。此时,一连串杂乱的思绪突然闯入她脑海:她有一位绝望地迈向死亡的癌症患者、被关在某处的玛丽·贝斯·麦康奈尔、这小子咀嚼的饼干、那只蠕动爬行的马陆、那指甲弹动的声音、那户外的景象,以及她那无数个寂寞的夜晚,绝望地等待男友打来的那一通短暂的电话。带着花去黑水码头区,尽管她并不情愿……
够了,一切都晚了。
“等一等。”莉迪娅平静地说。
他眨了眨眼,停了下来。
她对他微微一笑——以她对晚期癌症患者微笑的方式——然后,默默对她的男友送出一个告别祈祷。莉迪娅,双手仍被反绑在后,纵身一跃,头朝下跳进窄小黝黑的深洞中。
高倍望远镜的十字坐标线停在红头发警员的肩膀上。
还真有点麻烦,梅森·杰曼心想。
他和内森·格鲁默待在一个能俯瞰到整个旧安德森采石矿区的高地上,离搜索小组约一百码远。
内森终于说出他早在半小时前就想说出的意见。“这样做根本和瑞奇·卡尔波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未必。”
“什么叫‘未必’?”
“卡尔波就在这附近某个地方,和西恩·奥萨里安一起……”
“那小子比两个卡尔波还恐怖。”
“毫无疑问,”梅森说,“还有哈瑞斯·托梅尔。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