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了…”

望着少年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芹泽郁代毒舌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上一次骗我和你一起使用【桥梁】，当时发现自己仍然力所不及，不可能打败等级七，我以为你放弃了，没想到你不仅没有放弃，还变本加厉。”

为了打败白衣男子，林扉曾经恳请芹泽郁代与自己一起使用【桥梁】，当时怪兽化，变成一个强大的怪兽。

她当时被那一招震撼到了。

但…

还是不可能媲美等级七。

芹泽郁代当时奉劝这个人放弃，本以为他答应了，没想到悄悄开发了别的招数。

原本希望这个人别这么极端，没想到变本加厉了。

如果极端无法解决问题，那就更加极端吧。

“抱歉，我瞒着你。”

林扉企图以傻笑欺瞒过去，不曾想，笑着笑着，一抹鼻血溢出，他伸出手，捂住鼻子，却是止不住。

见状，芹泽郁代抽出纸巾，递了过去，“不用担心，暂时不致命，只是大脑超负荷而已。”

“那就好。”

眼看林扉松了一口气，芹泽郁代神色凝重一些，再次道：“暂时不致命而已，再这么下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两人聊到这里的时候，猫尾似乎听懂了，跑上床，蹭蹭少年的手。

猫尾是能听懂人话的。

听到林扉可能会死掉，自然紧张。

这可是自己的父亲。

芹泽郁代接着说话。

“放心，不要把自己想得这么特殊…

大家都一样，每一个系统持有者都一样，我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不由自主迈向毁灭。

按照系统的法则，在我们迈向自我毁灭的时候，系统应该会顶号，取代我们…只是我们这些加入组织的人将它们分离了，虽然避免了夺舍，但凡人使用超凡之力，必将付出代价。”

当粉毛萝莉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林扉注意到一个细节。

上一回见面，大约是一年前，粉毛萝莉看上去像是一个9岁的小女孩；而现在，似乎缩水了一点。

这就是凡人使用超人之力的惩罚。

听到粉毛萝莉的话，林扉躺在床上，泄气道：“好过分，我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你这么说，我就有点不高兴了。”

这是林扉的真心话。

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偏爱的少年，时常幻想自己是不同的、特殊的、唯一的。

忽然，坐在床边的粉毛萝莉，没头没脑，念了起来。

“2014年7月15日，今天是搬到旧市场出租楼的日子，爬了六层楼，好累。虽然伯母答应会给我手机，但还得等几天，好无聊，好孤单，我决定开始写日记。”

“2014年8月31日，今天是初中新生报到的日子，遇上了一个没带打扫工具的蘑菇头女生，班上还有一个很让我讨厌的男生，那人叫庄旭，大家都很喜欢他，他什么时候死啊。”

“2014年9月1日，开学日，我希望世界毁灭，不管是丧尸危机，还是陨石坠落，什么都好，只要把世界毁灭就好了。”

“2014年9月10日，今天是教师节，钟怀勋给窗台的花瓶放上一束康乃馨…”

“2014年9月13日，钟怀勋换上了满天星…”

“2014年9月14日，钟怀勋给花浇水的时候，第一次和我说话了，我喜欢她。”

“2014年9月23日，钟怀勋和庄旭一起筹备校运会，看上去很亲热，我想杀了他们。”

听着听着，林扉红了脸。

“Stoppppp！你在念什么？”

“你的日记，我这几天很无聊，从你的床底下翻到的。”

“啊啊啊啊，赶紧毁了！”

林扉其实已经想起来了，这就是他的日记。

刚刚搬来出租楼那会儿，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任何娱乐方式，写过一段时间的日记，一直都藏在床底下。

林扉伸手去抢。

芹泽郁代不许林扉抢夺，将猫尾变成人形，让她压制林扉，转而道：“别误会了，我不是为了恶心你才念日记，只是觉得你很有趣。年少时明明想要毁灭世界，却终究背道而驰。”

林扉被人化的猫尾压的死死的，干脆放弃挣扎，却也不回应这个话题。

多了一会儿，半自言自语道：“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克服了系统最后的同化，到达了另一个境界？”

当林扉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竟然不自觉浮现出白衣男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