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山匪盯上二哥的千里马,将马棚洗劫一空。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跑到县衙,求知府做主。
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道呵斥。
“别信这个疯女人的传言,那千里马本就是偷来的,她也早就和那山匪好上了!”
百姓的唾沫将我淹没,我仓皇地逃离,结果被贪财的养母一棍打晕,发卖去山寨。
而那名做伪证的女子,却从此得了山匪的信任。
半年后连同她夫君合力剿匪,放火封山。
不顾所有被掳女子的呼救,只顾运送军火和金银。
整个山寨火光漫天。
再睁眼,我重生了。
外头山匪淫笑着逼近,二哥拼命将门抵住,劝我快跑。
我猛地攥过他的手:“哥,我有办法,先跟我走!”
1
伴随着猛烈的凿门声,我被二哥柳沉推倒在地。
脑海中突然闪过数个零星片段,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上一世,山匪最终破门而入,挥刀砍断二哥的腿后,抢走了千里马。
我挣扎着逃出,不顾衣衫散乱,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县衙。
没等来官差的相助,却等来了莫须有的污蔑。
山匪也很快追上了我的步伐,当着众人的面,粗鲁地将我抱住乱啃:“娘子,别生气了,快随我回去吧!”
周围百姓神情皆是鄙夷,无一人上前帮助。
我疯狂攀咬着山匪的肩膀,好不容易再次逃脱,却被养母赵婶嘶吼着打晕。
“柳秀,你身子已经不干净了,这个家容不下你!”
醒来后,我成了山寨绑回来的第十个女子。
山寨简陋地举办我和山匪亲事的那晚,二哥的尸体被养母丢入河中。
从此,日日如同炼狱,插翅难飞。
而那日在县衙作伪证的女子,却得了山匪的信任。
后来我才知道,她名为琼罗,是平阳将军萧折的手下,亦是他的爱妾。
只因那日,二哥拒绝了她采买千里马的要求,便对我们怀恨在心。
火光蔓延山寨那晚,所有被掳来的女子都在喊救命。
而琼罗却和萧折一起,指挥着众人封锁唯一的通路,贪婪地往山下运送军火与金银。
踩着无数人的生命,挣得战功赫赫。
滔天的恨意将我席卷,再睁眼,我重生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滴落,我一把攥过二哥的手:“哥,我有办法,先跟我走!”
2
我们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着。
就在方才,养母赵婶惊慌地问我们外面是何人,而我只是冷冷一笑。
“婶,你快往县衙的方向跑,我和二哥往山后跑,帮你引开他们!”
赵婶只犹豫了一瞬,就立刻收拾床头的金银心软,仓惶向往外头跑去。
如今一炷香的时辰过去。
想来,她应当已经快要迎来当时我遇到的局面了。
心头划过恨意,但我的脚下仍不敢松懈。
等到翻过山头,二哥柳沉终于忍不住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开口。
“阿秀,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要去找谁?”
我抹了一把头顶的汗,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哥,你相信重生吗?”
“如果今夜你继续拼死抵抗,我和你,最终都难逃一死。”
“而害了我们的罪魁祸首,除了山匪,还有一个女人。”
二哥的眉微微蹙起,眸光似有不解。
我忍着内心滔天的恨意,气愤开口:“就是三日前,找你来买千里马的那个女人,平阳将军萧折的爱妾,琼罗!”
“她见你不肯将千里马贱卖给他,便栽赃我与那山匪勾结,最后设局所有人一网打尽,自己平步青云!”
二哥的神情罕见地气愤起来,用力一拳砸在右侧的枯树上,落叶随之掉落。
“阿秀,哥信你,现在该怎么办?”
我拉起他的手,遥遥指向远方。
“琼罗跟了萧折三年,但是我知道,她在老家,已有婚约。”
“只是那人今夜会命丧于前面的柳山坡,我们救下他,来揭穿琼罗的真面目!”
3
下一秒,林中突然多了几支羽箭。
随之响起孱弱的惊呼。
我拉着二哥迅速往前跑了几步,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肩部中箭,径直栽进了身后泥泞的水塘。
二哥眉头紧锁:“阿秀,我支开他们,你去救人!”
半炷香功夫后,借着树影摇曳,我努力把那书生给捞上了岸。
随后扯碎衣裙,暂时堵住了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二哥也及时赶回,我从书生身下取下那染血的包袱,从中取出那份皱巴巴的婚书。
“哥,你在这里照顾他。”
“那你呢?”
我将手中之物攥紧,唇边笑意渐冷。
“我去会一会,上一世的仇人们!”
4
等我赶到县衙的时候,好戏已经开场了。
抬眼,养母的衣袖被山匪扯坏了大半。
而这场污蔑的始作俑者,琼罗,正噙着笑意在一旁打量着。
“大婶,今日所有人都看见你与他苟合,你若是不跟着他,之后又如何生存呢?”
“身为女子更应该懂得自保,恰逢乱世,有一个愿意保护自己的人,是多少弱女子都不敢肖想的事!”
我冷冷地盯着她,只觉心中气焰熊熊燃起。
上一世被锁链困住时,我从旁人口中拼凑出琼罗的过往。
她本是临乡知县府中备受冷落的庶女,与那书生赵成青梅竹马。
然而后来,平阳将军萧折大捷返乡时,途经此处,庆功时喝得酩酊大醉,随意糟蹋了路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