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喉头一哽，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面露坚毅，转身径直上了车。

秦廷敬心头一紧，扭头对张太傅说：“多派些人跟着，别的东西丢了就算了，曹渊绝对不能出事。”

钱小媛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瞪圆了眼：“你是说，曹大人这一去会有危险？”

秦廷敬耸耸肩：“鬼知道呢？这不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那些贪官有多狠毒，有多贪婪。”

小丫头脸色一变，拔腿就要往外冲，被张太傅一把拽住。秦廷敬看着她：“你要干啥去？”

“我去劝曹大人别去啊，会出人命的！”小丫头急得不行，被张太傅按住还在拼命挣扎。

秦廷敬摇摇头：“没用的，能被你劝住，他就不会出京。”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任务有多危险，甚至这个决定就是他自己做出的。”秦廷敬回想起那天晚上的讨论，历历在目。

他们都知道，被打的人总要还手。这段时间他们对恭亲王一系进行打击，对方很可能进行报复，手段和方式难以预测。

在这种情况下，出京赈灾确实充满风险。但江南的灾情十万火急，所以，曹渊主动提出执行这项任务。

秦廷敬无法反对，也无法阻止，甚至还要庆幸曹渊自己站了出来。

“明知道有危险，他为什么还要去？”钱小媛眼眶泛红。

“因为江南的百姓需要他，因为他是你口中的‘曹青天’。”秦廷敬目送队伍渐行渐远，转身返回京城。

钱小媛安静下来，回城的路上一言不发。直到回到南城，确认秦廷敬真的不再限制她，她麻利地下车，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秦廷敬对此不以为意，张太傅也没多言，只是轻声问：“陛下，您觉得她背后的那些人能帮得上曹大人吗？”

秦廷敬摇头：“不好说，反正现在咱们实在抽不出多余的人手一路护送曹大人到江南。这种情况下，能多拉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力量。”

“不说这个了，回宫吧。”

回到御书房，秦廷敬不顾疲倦，像往常一样，趁着中午阳光最烈时修炼起了御龙帝诀。一套打坐下来，太阳已经西斜，承喜公公来报：“陛下，刑部张大人求见。”

秦廷敬瞬间睁眼，来了！

此时的张远斌心里七上八下，未知总是令人恐惧，而他正处在一片未知之中。那帮黑衣人步步紧逼，而陛下似乎早有预料，暗中派人指示他配合对方。

双方在更高层次的较量，而他发现自己不过是枚棋子，双方共用的棋子。更关键的是，他看不清双方的实力对比，更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

这对一个习惯左右逢源的投机者来说，一切都让他惶恐不安。偏偏他夹在中间，连点斡旋余地都没有，完全身不由己。

“张大人，陛下召见。”承喜公公的声音打断了张远斌的思绪，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恭恭敬敬走了进去。

“陛下，您让我查的兰家自杀案，已经有了结果。”张远斌紧张地禀报。

秦廷敬挑眉：“哦？他们给出了什么结果？”

张远斌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刚处理完刑部的事，张无回到家就看到那个黑衣人再次出现在他的书房。

黑衣人告诉他，答应帮他解决陛下交办的问题，现在来交差了。接着给了张无一个地址，那是他们的一个据点，里面聚集着大量同伙，一切都已布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