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和春节,都被一家子当成平常日子一样过了。
只是没忘了给姨奶奶烧些纸钱。
福宝跑了之后,阿元就没在做过梦了,大概是因为福宝现在干的坏事,被害的都不是老浮家人的缘故。
阿元本来还想每天去和黎姐姐玩,但是也不能了。
家里人觉得她们的运气不怎么样,但是几个孩子的运气还不错。
原来还老是生病,现在反而好了不少,福宝还运气的不可能的,但是……或许孩子们的运气会增长也说不定。
所以最近大人们会挤出来点时间,领着她们去找准备租出去的院子。
她们请不起牙人,虽然请左邻右舍留意了,但也怕找不到合适的,或者再被人糊弄,索性也自己出去碰碰运气。
今天正好又轮到了李氏带着阿元出来。
都一月二十六了,她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呢。
能找到的不是看她们是外乡人想坑她们,就是房子破的不行,光是修就得花一大笔钱的破屋子。
阿元蹲在一条胡同里,叹了口气:“这可咋整啊?”
李氏要知道就好了,左右看看没人,李氏也蹲下了:
“这么下去,咱还不得睡大街去!”
阿元劝了劝:“不至于,再不济也得找个桥洞凑合凑合。”
李氏特别无语:“元啊,要是不会劝就别为难自个了,每次听你劝人我都堵心!”
阿元想了想大家的反应,感觉娘说的也有道理。
娘俩愁了好一会儿,心里很期盼这时有人垮一推门然后告诉她们家里的房子又好又便宜。
但一个都没有!
哼,她们果然没有那个离谱的好运!
娘俩悲伤的走了,一家人这几天把昌乐坊都转遍了也没有。
又去附近的大业坊,开明坊找,最后却在那个爱骂人的方大娘的介绍下,租到了远在东市旁边安邑坊的院子。
二两银子一个月不算贵,但周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多少有点乱。
虎头虎脑和牛娃他们去学堂,也要起很早,可这边招工的又很多,浮大白他们找活容易很多。
最后一家人还是决定暂时先搬到那边去,不过走的时候,当着那个房主的面,顺走了一个柜子,来平复被骗的愤怒。
那个小二没有来,姓李的房主支支吾吾憋半天才憋出一句,要不那个箱子你们也拿走吧。
但还钱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两个破家具也不知道用了多久,能凑合用,但拿去卖肯定不会有人买,要当一两怕都值不了。
一家人憋着气,还是没忘了把这两玩意儿弄走,最近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老杨氏的眼睛好了些。
走的时候,阿元依依不舍的和好看的黎姐姐道了别,还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黎甜哭笑不得的安慰她说,有时间就去看她,阿元这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新家和原来的区别不大,只是没了菜地,弄得一家人说不出的遗憾难受。
只有赚钱的活能安慰她们难受的心。
浮家哥三个照旧因为岁数大了点,只能找到卖力气跑腿的活,不过因为识字能接的活多,赚的也不算少。
大郎二郎倒是干起了酒馆,客栈的伙计。
三个媳妇里最会说话的赵氏也找了个卖布的活。
李氏风风火火的做饭的手艺倒还行,在大郎做伙计的酒馆里当起了帮厨的厨娘。
王氏寡言就留在家里操持家里的事,照顾孩子们和老杨氏老两口。
这么过了一月,拿了工钱,到了三月家里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勉强能挤出三两银子给先生做束修。
但是陈先生退回了二两,列了书单给她们,不建议她们买,而是建议她们多买些笔墨,有时间去书铺记下再回家誊抄。
读书之后,大家才知道书铺虽然许人看,但却不许在铺子里抄书,除非这抄的是应了书铺要卖给铺子的。
买的话老浮家当然买不起,但是抄还是勉强可以的,而且陈先生很希望他们好好练练那笔破字儿!
陈先生一直很嫌弃他们字。
知道他们一家都在识字后,给牛娃他们的功课,有时候先生也会让其他人做,再由牛娃他们带去,他来批阅。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家人的字实在愁人,老是舍不得去练。
不是舍不得工夫,是舍不得笔墨,从大到小个个写的都那么难看。
他这三个弟子,他还能教一教,打一打,那帮野生的弟子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倒是叫他们沾水在板子上练,但别说手感不一样,光是也要费笔这一条就能给他们心疼够呛。
所以与其凑钱给他交束修,不如练练字儿,他觉得这三个弟子是很可能有出息的,到时候他这个师父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虽然说这个很远,但有些事成与不成的,都要早早谋划,学不会也就算了,既然他们家里人能学会,那自然是多学些好。
以后传出去也好听,不至于因为身世太拖几个弟子的后腿。
老浮家人听话的买了笔墨,但还是叫孩子们用的多些,大人们照样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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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还是得看那些让他脑瓜子疼的破字儿。
因为太远每天王氏都会去送他们。
每次看着王氏那幅憨憨傻傻的老实样,陈先生仿佛看着他们一大家同一个表情看着他,对他说先生我们想练,但我们好穷!
骂人的话涌到嘴边,却次次只能憋回去,还不能细想,陈先生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再白送他们些笔墨去,那他得亏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