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蛮无奈只好道:“可是我叔叔在杭州,我们已经许久不联系了,还是我出宫去寻找吧。”
自乔父死后,乔蛮被托付给了李家,就和乔氏失去联系了。前世原主也托人寻找过,几年过去,一无所获。
方才也不过是乔蛮为自己出宫找的理由罢了,
朱标:“失联了?”
乔蛮:“嗯”
朱标:“你是说你不知道你重病不久于人世的叔叔住在何处,你现在要一个人出宫寻亲?”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撒一个谎就要一百个谎来圆,乔蛮乔蛮觉得逻辑链断开了,硬着头皮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朱标倒不认为乔蛮在扯谎,毕竟没有人会用皇后的恩赐来求出宫。只是觉得乔蛮思念家人心切,竟一时考虑不到自身的难处。
看着乔蛮头都快要低进胸膛里,弱小可怜又无助。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在宫中,孤会派人去寻找令叔,你在宫中等待消息。”
朱标观察到乔蛮脸色不太好,一种虚弱的感觉,这场美名其曰从宫中先选的考试的早早地结束了。
乔蛮带着心里顾虑,被马皇后安排在了偏殿东厢房住,还指了两个婢女给她。
乔蛮趁着四处无人,沐浴时将那张纸条打开,双眸募地瞳孔放大,这竟然是白天时候的答案。
天呐,这是怎么一回事?
乔蛮心内油然生出一缕意乱之感,究竟是谁在帮助她?
除了今天这个千古难得的机会,她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机会离开皇宫。
一个月后,东宫。
屋内烛火甚是昏淡,却仍照的少女一头乌发濯濯,难掩丽色,乔蛮坐在朱标身旁,研墨。
朱标写完经书,舒展了一下肩膀,道:“杭州传来消息了,你叔叔找到了。”
乔蛮研墨的手指顿住了。
自从一个月前在大本堂朱标说帮乔蛮寻找她编出来的“叔叔”后,乔蛮不好在坚持出宫,在马皇后宫中住了几日,那待遇,简直今非昔比。
听朱标亲自单方面对自己说,礼部已经在操办婚事,不日她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乔蛮再次不可思议地朝着朱标问道:“我叔叔找到了,真的吗?”
朱标略微点头:“听侍卫来报,你叔叔他们就住在杭州,没有搬过家,几番打听,就找到了。”他转眸看着她。
乔蛮眼神复杂地对上朱标的双眸,不得不说,他称得上是一位年少气锐、景星麟凤得的一名男子,且对自己应该也有一点感情,否则也不会将写好答案的纸条,冒险让礼官递给自己。
只是,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情有独钟?
“真的。”朱标和小乔相处时,宛如一轮放着辉光的明月,全然不是在外头的那副冰山太子脸。
他甚至抬去笼过乔蛮的肩。
乔蛮从未和男人如此亲密过,下意识地避开,朱标抱了个空。乔蛮双颊微醺道:“殿下自重……”咱们还没成亲呢。
朱标收回了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孤让人把你的叔叔一家接来南京了,不日就会入宫与你相见,你开心吗?”
想到前世原主在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他们没搬家却找不到他们,乔蛮心情沉沉,低头不语。
朱标:“孤瞧你好像不太开心。”
乔蛮却是看了一眼外头来往的宫女,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回来了,你快去请安吧。还有,你不用常来看民女,被皇后娘娘看见了不好。”
经过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件件的事情,要嫁给朱标,对乔蛮而言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了,她知道大明一时半会也亡国不了,她这辈子算是找到了一个金饭碗。
朱标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叠抄好的《金刚经》:“孤替你抄了些,不过,你的字进步空间还有很大,我给你带了几张字帖,要勤加练习,知道吗?”
乔蛮整个人都受宠若惊了,她不知道朱标为何对自己如此上心,试探地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朱标颔首。
“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朱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耳夹爬上了一抹绯色,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道:“天色不早了,母后该从御膳房回来了。”
他不忘拉着乔蛮一同站起。
乔蛮一动不动。
她想起了母亲对她的教导,说嫁人前一定要观察一下男方家庭父母的相处模式。朱标家,马皇后像寻常妇人一般为朱元璋洗手做羹汤,又胸怀宽广地为朱元璋打理好后宫,照料朱元璋的几十名子女,
朱标可能会因为一些朦胧的好感对她有所偏爱,她也会因为归为太子妃吃喝不愁,搞不好以后还能成为太后,但是自己肯定要像马皇后一样“母仪天下”。
真的要为了荣华富贵,选择一种和许多女人共享一个丈夫的人生吗?
乔蛮想到了,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不行,她接受不了。
乔蛮试探地问道:“殿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皇后娘娘,也就是民女未来的婆母,似乎对民女并不喜欢,殿下却仍要纳民女为妃,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吗?”
意思就是说,朱标,你妈不喜欢我,你却执意要娶我当老婆,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别的女子并不具备的东西,足以让你违抗父母之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朱标被一个女人这样问,愣了一下,对一个人好,也需要理由吗?
朱标想不明白,看了一眼窗穿梭的宫人,道:“父皇回宫了。”
这时殿外一名宫女进来,垂首传话道:“太子殿下,乔姑娘,陛下让你们一同去正殿一趟。”
朱标正要起身去正殿,冷不防被人拽住。
乔蛮坚持问道:“殿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