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霓裳随他进了屋，烹了茶，亲手奉上：“王爷今日怎么来这里了？”

褚珏接过茶，风轻云淡地缓缓说道：“兴伯侯府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罚俸三年，削去世袭，本王也被言官参了不察之罪，禁足王府一年思过。”

姜霓裳压下心里的惊讶，安慰道：“王爷万万不要消沉，所谓好事多磨，也许这是好事呢”

她说的是真心话。在她看来，皇位虽好，却是高处不胜寒，倒不如在这锦绣膏腴的江南，做个富贵王爷的好。

褚珏再不好，也救过她的命，她现在万不可当各扫门前雪，在他身处逆境时应当安慰鼓励几句。

听她这么一开解，褚珏心底压制不住的厌恨竟仿佛找到了出去的口，“腾”地一下，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吐出一口恶气，突然展颜道：“嗯，你说的正是，我听你的，对了，我来也正是要和你说一件事，本王从明天开始要出趟远门，你要不要跟本王一起去？”

这时，门外的属下走了进来，道：“禀主子，属下方才在宅院周围，发现了一两个可疑之人在宅院周围不住徘徊。”

褚珏眸光转冷，挑了下眉，问：“是什么人？”

属下回道：“是两个婆子，瞧着不是这里的人，属下盯了一会儿，未弄清楚她们是何身份。”

褚珏转动着竹扇，思索片刻，吩咐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提她们来见我吧。”

属下：“是。”转身离开了。

不到一刻钟，院里的后门开了，褚珏的属下如提了一捆海带一样提了一个穿戴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婆子打扮的婆子进来，属下一松手，那婆子一跌到地上便清醒过来了，神色慌乱地环顾了四周，颤声道：“你们，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屏风里侧，姜霓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婆子，觉得十分眼生，便轻声对褚珏道：“我不认识她。”

褚珏听完，皱眉，看向屏风外的婆子，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婆子一听年轻男子声音，心想这正是吴王不成？吓得不轻，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道：“我，我就是在附近随便走走，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啊……啊啊啊，我说我说。”

一把匕首横在了林府管事婆子林妈妈的脖颈上，林妈妈当即脸色一白，哆哆嗦嗦地说道：“我说我说，不要杀我，是我们太太叫我来这里的，说是打探一下这里居住的人是谁，叫我打探清楚了，再回府回话。”

她说完，姜霓裳忍不住地望了一眼褚珏，褚珏眼中的不悦迅速地一闪而过，但还是叫霓裳看到了。

等褚珏放走了那两个来打探消息婆子，姜霓裳忍不住问：“她是谁家派来的人？”

褚珏揉了揉眉心，道：“林晏林大人的太太。”

林晏，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姜霓裳用尽全力去回想。

忽然有那么一刹那，关住了她前世记忆的闸门被强行打开了。

姜霓裳回答褚珏先前的话，道：“我跟王爷离开这儿。”

……

京城，夜。

李墨今夜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