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霓裳吐光了胃里今早下去的所有东西,最后呕的连胆水都出来了,舌根泛苦,趴在这间略显潮湿的舱室之上,紧闭双目,脸色苍白。
她发誓,等这趟回去,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再去乘坐任何轮船了。
随着舰体被巨浪拍的微微震颤,又一阵头晕目眩感随之袭来,姜霓裳脸色煞白,五指紧紧抓住铁床床头的栏杆,睁眼俯身朝外,又呕了几下,却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
“姜霓裳,你在里面怎么了,开门,让我进去!”
说话的,是这趟拉着姜霓裳一同出海的褚珏。
俩人在一起有些时日了,褚珏也没说从王府金蝉脱壳来海上是去做什么,出发后和姜霓裳起初一样,有些晕船的症状,但他到底是个男子,很快地就适应了,可惜小半个月了,浪稍微大点,姜霓裳就头晕目眩,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姜霓裳想到自己可能会晕船,此行之前做了充分预备,各种晕船的药和偏方全部备齐,但结果无济于事。
从登上这条有这五个帆的巨船第一天起,即便海面风平浪静,站在甲板之上,她也感到头晕想吐,前些天她基本躺在床上,从昨天开始,随着巨船离岸上越来越远,风浪加剧,她晕船更甚,已经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
姜霓裳身体不适之余,也存了点怪褚珏的意思,故意一直没应声。
过了好一会儿,褚珏依旧没走,也一直没放弃叩门。
姜霓裳有气没力地去打开了门:“你事也多,不要麻烦来看我了,我没事。殿下请回吧,我睡着就好了……”
褚珏叹了一口气,扶着她坐到里面,姜霓裳被他扶着坐到了床上,压下又想呕吐的感觉,看见床前地上那只盆子沾了脏污,起身要去收拾,褚珏按下她,道:“好好休息,躺着别动,这些我来就是了。”
天作证,这是褚珏第一次伺候一个女人,他确实恣睢狂放一点,怜香惜玉这四个字跟他的为人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她是因为自己才来到海上的,那么自己就要负责。
褚珏嘴角勾起,很好,要不是姜霓裳,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愿意对女人负责的男人。
姜霓裳望着她忙碌身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见他竟唇角上扬,压下心中的不解,说道:“你那次救了我,我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现在又劳累你照顾我,真是不好意思。”
这次出门,褚珏一个下人未带,就连她,也是穿男装,扮作男子示人。
褚珏问:“姜霓裳,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带你离开上清观吗?”
姜霓裳蹙眉,不解地看向他。
褚珏眼神中隐约露出追忆之色,他缓声说道:“你大约是不记得了,不止今生,上一世你在教坊司,也是我包了你一年,免叫你沦落风尘。”
他顿了下,接着道:“是以,我保护过的东西就是我的,不会让别人玷污了。”
听他说“我保护过的东西就是我的”,姜霓裳蹙了下眉,刚想说些什么纠正于他,突然,船身似是在转换方向般,一阵晃动,那种头晕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