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的敕令一出,东华洲中辰的无数宗门欢欣鼓舞,而平沧派内则是嘘声一片。
非但是世家弟子不认可,就连一直敬仰莫问的寒谱弟子都嗤之以鼻。
四大道观的观主齐齐去找过平阳子,但都被平阳子一一给顶了回来。
这份果决,甚至连莫问都觉得有些意外。
他本来是准备了两套方案。
只等着平阳子将自己这个稍显过分的计划给拒绝后,再给平阳子看另一份表面平淡但是内里包藏祸心的方案。
谁曾想,平阳子居然连一个不字都没说。
不过,莫问的心头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掌教走之前有遗言,平定天一教之事,叫我等悉数听命与你。”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临终托孤的锦囊妙计。
但落在莫问的耳中却有着另一番兔死狗烹的意味。
会否他平定天一教之日,便是自己身死之时?
他眼底转了转,决定不去细究这些。
“开元子......”
莫问回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大殿,化作一道遁光,消失于蒙蒙的薄雾之间。
平沧派上上下下再不情愿,在三位上真都首肯下,也只能对着莫问的敕令照办。
但等人们去找莫问的时候,却发觉这位苍云阁阁主居然一甩手,闭关去也。
令人头痛的选人用人直接就落到了常青与崔振元两人身上。
不出两人的预料,许多世家都借口上次折损惨重,此番难以为继。
寒谱弟子也不是傻,知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个个避之不及。
到最后,常青与崔振元二人拿着敕令直接下去摊派,这才将人手凑齐。
独独向家则是一五一十的照着莫问的指派,派出了整整二十多名筑基境弟子,甚至连金丹长老都派出了一人。
这般唯莫问之命马首是瞻,甚至连常青都讶然不已,只道向舵天此人以大局为重,以身作则。
好不容易凑齐了人马,铺了下去,将防区建起,众人无不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甚至有些极端的弟子希望天一教主动攻打自己所驻防的宗门,然后自己来个鱼死网破,血谏忠言,让莫问收回成命。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莫问的笑话,甚至等着自己被牺牲时,一直活跃的邪修却似一瞬间销声匿迹了一般。
整整一个多月,愣是一次袭击都没有。
等到第一批弟子轮换回来,优厚的封赏让众人都有些坐不住。
第二批轮换的弟子报名人数逐渐多了起来。
又是一个月。
此次倒有些邪祟动静,但无不是被莫问精心筑牢的铜墙铁壁围死。
这些弟子又是白捡了一份功劳。
第三次轮换时,有些世家终于忍不住,开始排挤寒谱弟子,去驻防其他宗门。
等到又过了两个月,时节越过天寒地冻的冬季,逐渐靠近春暖花开时,一批批的驻防弟子里面已然见不到寒谱弟子的面孔。
而莫问的口碑也从谷地被众人捧到了天上,许多此前痛骂莫问猪狗不如的人眼下又开始掉过头来,夸赞莫问的英明神武。
这些外面的纷纷扰扰莫问都已不知晓。
此时的他,身处地穴之中。
他趺坐于地,闭目冥思,双手结印于胸前。
那柄幽恒剑,正插在莫问身前三尺之处。
森寒的剑身犹如春冰冬雪,冷酷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