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路上遇到危险,会害了凝霜。
她已经害了不少人了。
她不能让凝霜跟着她。
可凝霜显然不肯,一张小脸很快就哭花了,“小姐要找人守着,我可以去找。求求小姐带着奴婢,奴婢不想跟小姐分开!”
看着凝霜如此执着的样子,沈晚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她不想凝霜太过伤心,想了想,便只好转移了话题,“那,这件事咱们再说,你先去成衣铺子里替我买两身男装可好?”
出门在外,还是男装打扮方便些。
凝霜这才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那,奴婢去去就回,小姐等奴婢回来。”
“好。”
沈晚应了声,凝霜便抹着泪走了。
她这才回了屋去,准备简单地收拾些行李,却意外瞧见了不远处的那封信。
是荆岩给裴何的信。
她竟差点将这件事给忘了!
眼下既然要离京,那她临走前总得把信交到裴何的手里。
这样想着,沈晚便拿着信出了门。
见到裴何,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此时裴何坐在木制的轮椅之上,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更是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整个人像是刚刚才经历过劫难一般,瞧着很是虚弱。
沈晚不免有点关心,“裴大哥,您,没事吧?”
裴何微微摇了摇头,素来淡漠的脸上更是瞧不出任何情绪。
他抬眸看了沈晚一眼,见她神色憔悴,便缓缓道了声,“节哀。”
是为老夫人,也是为荆岩。
沈晚心头一阵酸涩,嘴角却是微微扯起了一抹笑,而后点了点头没说话。
见状,裴何便抬手给沈晚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她的面前,“不知今日沈姑娘寻我是为何事?”
沈晚这才反应过来,忙是将那封信双手送到了裴何的面前,“这是荆岩生前留下的。”
裴何微微一愣,消瘦修长的手指接过书信,却是察觉,信封里还有别的东西。
他大约已经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便并未将信封拆开,只是又看向沈晚,沉声问道,“沈姑娘要走?”
沈晚点头,“是。”
“去哪儿?”
裴何又问。
沈晚没想到裴何居然会问自己这么多。
她还以为,以裴何的性子,这会儿应该是下逐客令了。
短暂的怔愣过后,她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总归先离开京城再说。”
许是裴何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微微点了点头,“那裴某就祝沈姑娘一路顺风。”
沈晚顺势就站起了身来,对着裴何行了一礼,“谢裴大哥,那,我先走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回京,再来探望。”
裴何并未抬眸看他,只端着手中的茶盏,轻轻道了声,“好。”
沈晚这才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却不想,还没走出裴何的院子,就见到了裴怀。
裴怀是来找他大哥的,自然没想到竟然会在他大哥的院子里见到沈晚。
他们二人是何时有了联系的?
莫非,是那次她被迷晕了送来之后?
心思莫名一沉,以至于裴怀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语气,自然也有些阴冷,“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