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怎么又现了原形?”
老者捋了捋细长的眉须,“又惹啥事了?”
“爷爷,我没惹事!
我只是想保护少爷!”
青雀一肚子的委屈,“夜鸣少爷化形了!”
“什么?”
老者一脸惊愕,“你又跟少爷去灵树殿了?少爷现在何处?”
“眼下应该在东寝殿闭目养神”
青雀央求道,“爷爷,您快让少爷解了我的奴妖咒吧,我好不容易有了化形的妖气,可少爷总用奴妖咒把我打回原形!
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要什么面子?平时不学无术,一百光不到的妖行,什么都敢干?少爷自有少爷的打算,我可不掺和。”
话毕,老者转身离去。
“您是我亲爷爷吗!”
青雀急了,“不是您叫我保护少爷的吗?怎么又嫌我妖行不够?动不动就被现了原形,以后我还怎么在鹿王殿混?您不要面子的吗?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啊——哎——哎——玄雀老头,您别走啊——”
“我不吃你那一套,好自为之吧!”
老者并无强妖的天赋,虽千光妖行却未有千丈妖气,但他已然能不动声色地隔空传音!
青雀叽叽喳喳的嘴皮功夫可是鹿王殿最厉害的,一些嘴笨的小妖,哪怕妖气比她强,见了她都要躲着走。
但在爷爷玄雀面前,她常常被数落,总没讨到好!
真是一物降一物!
“少爷,青雀说夜鸣少爷化形了?”
玄雀站在东寝殿的朱门前,镂空的窗棂里透出静谧的紫光,辉映在他焦急的脸上。
作为先鹿王最忠诚的妖奴,玄雀竟连主人五百光前因何身灭,灵葬何处均一无所知。
在寻找先鹿王灵冢的五百光里,玄雀内心的愧疚一直压制着他妖气的提升——千年的妖行却只几百丈妖气,这让他在鹿王殿也只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老者,无法以强劲的妖气获得其他妖灵的认可。
所以,找到先鹿王的灵冢,帮助天鸣少爷取得七色鞭,顺利承继王位——这是玄雀五百光里最急切想做的事。
等待良久,殿内未有任何动静,又见窗棂里透出的紫光祥和,玄雀以为鹿天鸣还在闭目养神中,便哈腰一躬,准备离去。
“玄雀——”
鹿天鸣浑厚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我在,少爷!”
玄雀立马停了脚步,“有什么吩咐吗?”
“进来!”
鹿天鸣语气里的威严,就算历经千光妖行的玄雀在他面前也得小心翼翼地听着,不敢多半句置喙。
高大的朱门瞬间敞开,堂内一幅灵树殿的远景图映入眼帘。
“您看——”
鹿天鸣将图上的某处摘入掌心端详,“半妖果然在沼溪林。”
玄雀捋了捋眉须:“夜鸣少爷很聪明,遮天蔽日的沼溪林是最容易挡住血月之光的地方。
所以,少爷,他没告诉您主人的灵冢所在吗?”
鹿天鸣将摘入掌心的沼溪林景图归位,又指着远景图低沉道:“沼溪林是灵树殿与我鹿王殿接壤地,他栖息于此必有原因!
我给了他三个月期限,看他有何动作。”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她最后就葬身在沼溪林。”
玄雀不敢说出女人的名字,那是鹿王殿的禁忌。
鹿天鸣转身踱步至卧榻前,扬手一挥,悬梁上的纱缦便似璀璨星光般垂落,殿堂内顿时如浩瀚夜空般幽静。
玄雀再不敢多言,他躬身退步。
“拿着!”
鹿天鸣的话音未落,一根彩色发丝从纱缦中穿出,飘浮于玄雀面前——正是鹿天鸣拔出的七色发丝。
玄雀伸出手敬畏地捧着七色发丝,他明白这七色发丝的宝贵——只有未来的鹿王才会生出七色角,化形出能畅行灵树殿并打开灵树殿所有封印的七色发丝!
“少爷,听您吩咐!”
抬头的瞬间,玄雀透过飘起的纱缦,看到了卧榻上扶额半躺的鹿天鸣,只一瞬间,他恍惚以为是前鹿王回来了,竟失了神。
“拂晓后,让青雀动身前往沼溪林,看好那个半妖,以免有所差池。”
鹿天鸣说罢示意玄雀退下。
“好的!”
玄雀仔细将七色发丝收入怀中——青雀有了这根七色发丝,即使鹿天鸣不在她身边,她也能在灵树殿畅行无阻。
“可是少爷”
玄雀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鹿天鸣平静的语气中夹着一丝疲惫。
“青雀的奴妖咒还未解。”
玄雀低声回应道。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