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昨日璟瑟来探望皇后,皇后的手指轻轻抚上璟瑟的发顶,她的目光里透着无限的怜惜与痛楚。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一样,带着几分凄凉与无奈:“璟瑟,你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会舍得你远嫁,可是我没有办法。”
璟瑟闻言,泪如雨下,她紧紧握住皇后的手,低声道:“皇额娘,女儿明白了,为了您,女儿愿意去。
只是……若不能常伴皇额娘左右,女儿心中实在不安。”
母女二人眼中都是泪光,心中千言万语却无法言明。
璟瑟慢慢俯下身,深深向皇后磕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冰凉的青砖上。
那情形,嬿婉怎么会不触动情肠呢?她亦想到,若自己的母亲能对自己这般,也算不白活了。
还未过多思索,如懿恨恨出声道:“臣妾能有什么伶牙俐齿,不过那日见到和敬公主,作为庶母也有几句话要嘱咐,臣妾便说,在这宫里,卑微如奴才,尊贵如主子,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责任,而她作为嫡公主,更应该做个榜样。”
皇后冷哼一声,叫嬿婉坐在她床榻边上,又对如懿横眉道:“那么,娴贵妃,你的位置和责任是什么,你可曾尽过一个贵妃的责任么?”
如懿扬起了小拇指,微微撅起了嘴巴,笑道:“臣妾的身份是贵妃,责任自是侍奉好皇上,皇上对臣妾极尽宠爱,臣妾也是没有办法。”
皇后仿若不闻,嬿婉看到皇后这般模样,又见如懿这般的耀武扬威,心中更是不平。
她轻轻弯下身,将手帕递到皇后面前,语气温柔婉转:“娘娘保重身子,公主虽远嫁,可皇上已答应您会在京城为公主设立府邸,您便能时时见她。
皇上疼爱公主,更会体恤您的心意。”
又加重了语气道,“您到底是皇上的正妻,何必与一妾室计较呢?若是气坏了身子,倒是不值了。”
皇后闻言,神色微动,泪眼婆娑地看了嬿婉一眼,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苦涩的笑意:“你说得是,本宫是该好好保养身子,否则来日那不安好心的人便要借机越俎代庖了。
如懿朱唇轻启,话语中满是尖酸与刻薄:“是啊,皇后您的确是正妻,是徒有其表还是名不副实,您自己也清楚。
想当年,我与皇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年选秀玉如意可是稳稳落在了臣妾手中。”
如懿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梢,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如今病重,恐怕也是心思深沉的缘故。
你的皇后纵然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夜深人静时,怕也是在担心这后位何时易主吧。
你打理这后宫,费尽心思,可又有几人是真心服你?而我,与皇上情义深重,只需稍稍流露旧日情分,皇上的目光便会在我身上流连。
日日等着皇上来长春宫的滋味恐怕不好受吧,你这皇后当得,可真是辛苦又可悲啊。”
言罢,如懿以帕掩唇,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嬿婉闻此,心中焦急万分,唯恐皇后听了这话急火攻心,倒会加重病情,可瞧见皇后的模样,又想到方才的‘懿症解除’的话,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