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慕撑起身子,双手捧着明昭的脸,声音温柔的好似泉水,低声呢喃:“…昭昭,你是昭昭…”
明昭扯下她的手,哼笑一声:“看来你是真醉了。”
竟然敢叫她昭昭!
自从她父母离世后,还无人这般唤她。
如今被裴知慕唤起,明昭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裴知慕趴在桌上,嘴里不停地的嘟囔着什么,声音太小,明昭听不清。
她看她眼皮一搭,像是要睡过去的模样,忙道:“你能自己走回去吗?别在这里睡,我送你回裴府睡觉。”
“睡觉?”裴知慕双手撑着桌子,艰难起身,“我要睡觉。”
明昭见状,连忙附和着:“对对对,走,咱们回裴府睡觉去。”
“嗯,睡觉。”
裴知慕摇晃着站起来,然后摇晃着往房间内室里走去。
“唉?”明昭见她走错方向,连忙走过去拽住裴知慕,“我们不在这里睡觉,我们回家睡觉。”
“睡觉,”裴知慕双眼迷离,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睡觉,“…我们睡觉。”
“走,我们回府睡觉,”明昭还有点拽不动裴知慕,“不在这里睡,回去睡。”
“睡觉,”裴知慕蹭到床边,直接不管不顾的往后一倒,“我要睡觉。”
“哎呦——”
明昭没想到她会直接倒下去,巨大的拉扯力直接把她给强拽了过去。
索性床上铺了很多柔软的被褥,裴知慕倒下去没有磕到哪里。
明昭在被拽下去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双手撑在她的腰侧,她的腿刚好卡在裴知慕双腿之间,明昭整个人虚虚地压着裴知慕,全靠她的双手和腹中的一口气死死撑着。
明昭看着身下烂醉如泥的裴知慕,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又缥缈,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你,着实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撑住,准备站起来。
突然,裴知慕双手搭在明昭脖颈上,用力将她拉入怀中,还上手摸着明昭的头发,喃喃自语:“昭昭,昭昭,睡觉了。”
明昭:“……”
明昭感觉自己一头砸进了裴知慕柔软的胸里。
小姑娘看着瘦弱,没想到该有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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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丰满柔软。
明昭被裴知慕箍着脖子,只能费力的把脸从她胸口上移开,她觉得脸颊一阵滚烫,似被火炭撩过一样,估计现在红的跟裴知慕有的一拼。
裴知慕似是察觉到明昭的动作,抬手按住明昭的后脑,给她按在脖颈处,轻轻揉着:“睡觉,睡觉。”
明昭:“……”
明昭眉头一跳:“裴知慕,你是不是压根没醉?在这儿耍我玩呢?”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裴知慕的侧颈和耳朵上。
她觉得又酥又痒,缩缩脖子,低低笑出了声:“昭昭,好…好痒。”
“痒?”明昭眼睛一转,上手在她腰间抓痒,“怕痒你就完了。”
“哈哈哈哈…”裴知慕扭动着身子,笑的花枝乱颤。
她双手无力地推搡着明昭,娇/喘吁吁,“昭昭,不要哈哈哈…昭昭,不要…我好痒哈哈哈…”
“痒就对了,”明昭加大力度,看着裴知慕头发和衣服乱作一团,嘴角微勾,“正好我这段时间在你身上憋了一堆气,趁着这次让我泄泄气。”
明昭见裴知慕想跑,她爬上床,抓住裴知慕的腰给她拉回来,跨/坐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还想跑,你让我好好折腾折腾!”
裴知慕已经笑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扭着身子挣扎。
她头发散开,乌黑的发丝凌乱的铺在床上,衣衫在打闹挣扎时被扯乱,衣领一开,露出白皙的半肩。
裴知慕嘴唇微张,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明昭停下动作,俯身看着双眸迷离失焦的裴知慕,此刻她比往日端庄从容多了几分妩媚和慵懒。
眸中含泪,眼眶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红,眼皮低低的垂着,湿漉漉的望着你,让人的心里多了一股莫名的波动。
明昭呼吸微沉,转身躺在一旁,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突然,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一阵阵疾风。
明昭眉头紧蹙,眼里闪过一抹烦躁。
忽地,她眉间一松,意味深长的看向裴知慕。
她问:“你做什么?”
不好好躺着睡觉,过来抓她的手干嘛?
裴知慕眼神微敛,透露着一丝关切和心疼。
明昭不懂她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也不明白裴知慕为何主动靠近她,将她抱入怀中。
“裴知慕,你别太得寸…”明昭语气蕴着警告。
“昭昭,别哭…”裴知慕嗓音有些抖,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昭昭,不要怕下雨,不要…怕孤单。”
明昭目光微微一凝,闪过一抹愕然,表情有片刻的空白和无措。
她缓缓放下准备推开裴知慕的手,疲惫的躺在裴知慕的怀里,感受着她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明昭眼神复杂,眼角泛红,低声骂了一句:“我怕个屁!”
她没有害怕的东西,从来都没有。
她只是讨厌雨天。
她只是不适应孤独。
仅此而已……
第26章郡主的起床气
大雨下了一夜还是没停,翌日清晨依旧乌云密布,天空灰暗,显得厚重又压抑。
此时,原本安静的绛帐楼突然嘈杂了起来,争吵声和推搡声交杂在一起,将楼里还在睡的清倌和客人都给弄醒了。
裴知慕被外面的声响吵醒,她缓缓睁开眼,皱紧眉头,脑袋似是被人用石头砸过一样,又疼又涨。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撑着床坐起来。
裴知慕见身上的衣服有点乱,但都是完整的穿在身上,周围环境明显不是在裴府,想来还在绛帐楼里。
她脑中的记忆只停在了明昭递给她一杯葡萄酒让她尝尝,之后的记忆就变得很模糊了。
裴知慕敲敲酸胀的脑袋,依然记不起昨晚醉酒后的事情,也没在房间里看到明昭的踪迹。
难道昨晚明昭把她一个人扔在绛帐楼里睡觉,自己独自回侯府了?
还是说她没在这个房间里睡觉,而是去了其他的房间歇息?
是去了丹青的房间?
还是沙棠的房间?
又或者是长舒的房间?
裴知慕揉着脑袋,刚准备下床去寻,突然,房门被人用脚踢开,楼嬷嬷凄厉的叫喊声在裴知慕脑中炸开。
“哎呦呦,这是要干什么啊?”楼嬷嬷一边大叫一边哭诉,“你们一大早就来闹,我这楼里的客人都被你们闹生气了,我这以后的生意可还怎么做啊?”
裴知慕看着挤进房间里的人,前面四个人都带着惟帽,后面拿着棍子的几个男人将房间包围,房门锁死,像是不想让这间房里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一样。
裴知慕刚才听到站在最前面人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声音低沉,透着浓烈的愤怒。
裴知慕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谁,她的父亲,礼部尚书裴元庆。
那么,至于其他三个带惟帽的人,应该是她的姨娘胡柳儿、她的庶妹裴芷柔和她的弟弟裴之轩。
房门被紧紧关上,楼嬷嬷被护院压在一旁,捂住嘴巴不让她嚎叫。
裴元庆拿开惟帽,颤抖着手指着坐在上的裴知慕。
他脸色发青,怒目圆睁道:“贱/人,你竟然真的敢明目张胆的夜宿这种污糟之地!?”
“爹,姐姐只是一个人睡在这里,根本没有像小娘和二姐姐说的那样啊,”裴之轩听到裴元庆的话语,扯开惟帽,出言制止,“这里只是个酒楼,哪怕夜宿一晚也是无伤大雅。”
“而且姐姐是裴府嫡长女,爹用“贱/人”这种侮辱性极高的词语来羞辱姐姐,实在逆道乱常,罔顾人伦。”
“滚开!”裴元庆气得他双目放大,反手打了一下裴之轩,“这里有你什么事?”
胡姨娘拉住裴之轩,语含警告:“你大姐姐犯了错,就该受罚,你上去添什么乱?”
“芷柔,拉住你弟弟,别让他惹你爹爹生气。”
裴芷柔抓住裴之轩的手臂,柔声劝道:“之轩,别惹爹爹生气,这事确实是大姐姐做的不对儿,上次她去绛帐楼玩闹,父亲已经宽宏大量,放过大姐姐一回了,可这次大姐姐做事实在是放肆,全然不顾裴府和父亲的颜面和荣誉,胆大妄为的夜宿于这种地方,还”
她看了眼裴元庆,嘴角微勾:“还敢叫小倌陪侍,实在是伤风败俗,将咱们裴府的荣誉和名声不当回事啊?”
裴元庆一听,又恨又气:“裴知慕,我真是太骄纵你了,竟然让你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我今天就直接打死你,省得你把裴府的名声和荣誉都给败光了!”
裴知慕垂眸,双手抓紧被褥,眼中满是悲戚和轻蔑。
“不要!”裴之轩推开裴芷柔,上前挡住裴知慕,“爹,姐姐只不过是在绛帐楼里睡了一觉,并未叫小倌陪侍,这房间里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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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姐姐昨晚太累,便在楼里休息了,此事只要不宣扬出去,没有人知道姐姐夜宿过绛帐楼啊。”
胡姨娘上前扯着裴之轩,急道:“之轩,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过来,别影响你父亲清理门户!”
“正所谓“空穴来风”,若是你大姐姐没做过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冤枉她啊。”
裴芷柔道:“我问了楼中的客人,许多人都见到大姐姐进入绛帐楼,说是喊了三、四个小倌陪侍,这些可都是与我们不相识的人,他们总不会平白无故的污蔑大姐姐呢?”
“而且我们为了保住大姐姐的清誉,刚才花了不少银子去封他们的嘴呢。”
“你给我闭嘴!”裴之轩低吼道,“姐姐夜宿绛帐楼这件事若非你们透露给爹,爹又怎么会带着护院来绛帐楼里抓人?”
裴芷柔柳眉一蹙:“你!”
“够了!”裴元庆气极,指着裴之轩喊道,“你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我不!”裴之轩张开手,紧紧护住裴知慕,“爹,姐姐只不过是把这里当做客栈睡了一晚,这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存在,裴府的声誉依旧保得住啊。”
“之轩,别闹,赶紧过来!”胡姨娘拽不动裴之轩,“这里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怎么能和客栈相提并论?”
裴之轩反驳道:“我也来过绛帐楼,也叫过女倌陪侍,爹可是要将我和大姐姐一块打死?”
胡姨娘正色道:“之轩,你胡说八道什么!?”
裴芷柔脸色一变,暗骂了一声“愚蠢”。
裴元庆知道裴之轩来过绛帐楼,他虽然生气教训过几次裴之轩,但两者的关系不能相提并论,处理方法也不能一视同仁。
“你来这里玩闹,我已经罚过你了,”裴元庆指着裴知慕,“但你姐姐这次太过胡闹,我定不能随意了事。”
“上次是因为有郡主帮你说情,我放过你一次,本以为你会知错就改,却没想到你变本加厉,竟然夜宿绛帐楼,还叫小倌陪侍,实在是恬不知耻,伤风败俗。”
“你给我滚开!”
裴之轩摇头:“我不,我与姐姐犯的是同样的错,爹要打死姐姐,那就先打死我吧。”
胡姨娘急的眼睛都红了:“裴之轩!你能不能别胡闹?”
“爹既然想要公事公办,那就一视同仁,”裴之轩无视裴元庆的愤怒和狰狞,掷地有声道,“想要打死姐姐,就先打死我。”
“逆子!”
裴元庆气得脖子涨红,抬手就是一巴掌。
裴元庆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胡姨娘吓得泪流满面,抱住裴之轩,哭喊道:“老爷,之轩只是无心之言,您干嘛打他啊?”
“瞧你养的好儿子,公然顶撞他爹,简直胡闹,还有没有规矩可言?”裴元庆脸色阴沉可怖,看向裴知慕,“你娘早死,没好好教育你什么是知荣守辱,温良恭俭,恪尽职守,竟让你成了败坏家门名声的贱/人,今天我就送你去见你娘,让她好好教教你!”
“是啊,我不仅娘早死,”裴知慕冷笑道,“我还没有爹,我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裴大人还指望我有什么规矩和羞耻心吗?”
裴元庆眼神如刀,恨不得剐了裴知慕,喘着粗气:“好好好,你有骨气,你有气魄”
他转过身,抢过护院手中的棍子,“今日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羞耻心?”
裴之轩被胡姨娘和裴芷柔死死按住,他见裴元庆拿棍子去打裴知慕,急切喊道:“不要——”
裴知慕看着那根棍子毫不留情的砸下来,看着裴元庆如恶鬼一样狰狞扭曲的脸,心中突然涌起无限悲凉和疲惫。
自出生以来,裴知慕过得都很累。
她母亲是商户,当年对裴元庆一见钟情,为了嫁给她,母亲拿了家族一半的产业作为陪嫁来扶持裴元庆的官路亨通,但裴元庆依旧不爱母亲,甚至为了将他心爱的胡姨娘接回裴府,不顾母亲的反对,让母亲郁郁寡欢,最终死于郁结,含恨离世。
裴元庆坐实了“宠妾灭妻”的称谓,自然也不会在乎她这个裴府嫡长女的死活。
若非娘家的照养和舅舅的关切,裴知慕怕是都活不到及笄。
如今,裴元庆和胡姨娘算是找到了个机会,解决掉她这个“碍眼碍事”的东西,届时,胡姨娘可以成为裴元庆的正妻,裴芷柔可以成为裴府嫡长女,而裴之轩也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裴府嫡长子。
这一切都会变得很完美,只要将她除掉,所有人都会快乐幸福。
这笔买卖,不亏稳赚。
裴知慕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任由裴元庆的棍子落下。
最后一次将她打死,也算是尽到父亲的责任,让她少受些罪。
棍子挥下带动了一丝微风,裴知慕感觉到发丝的浮动,却没有感受到棍子打在脑袋上的痛苦。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嗓音,像是刚睡醒的人还处于倦怠慵懒的样子。
裴知慕偏头,瞳孔一颤:“郡郡主?”
明昭昨晚跟裴知慕闹得太累,两人谁都没回家,直接在绛帐楼里凑合了一晚,以前碰到晚上下雨,她都会睡得不好,失眠或者多梦。
但昨晚她睡得还挺香的,结果房间里突然闯进来一帮人,叽里咕噜的,又是骂又是叫,跟一群待宰杀的鸡鸭似得,吵的人头疼又烦躁。
本来明昭是想起来把他们赶出去的,但她躺在被子里一听,是裴元庆带着人过来抓他疑似“伤风败俗”的嫡长女,顺便打算在绛帐楼里“毁尸灭迹,清理门户”。
明昭本来还挺困的,如今听完他们的争吵,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躺在床里面,被子盖住全身,无人看到床上还有一个人,明昭拉开被子一角,将所有人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见裴元庆怒极抢过棍子打算一棍子打死裴知慕,明昭立刻起身,一手抓住挥下的棍子。
掌心震得的生疼,索性这段时间跟着仇晁练武,她学会了泄力的方法,能够把棍子带来的伤害减弱。
这一棍子打下来,虽然握住的时候掌心连着胳膊都疼,但这点疼痛明昭还是可以忍受的。
明昭甩开棍子,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色,深沉的眸子中蕴含威严,嗓音中带着压迫:“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扰本郡主睡觉的?”
————————
明昭:上门找打的狗东西可真多啊。
第27章郡主只允许你抱一下
此时的房间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空气,一切都变得诡异又安静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裴知慕会和明昭躺在一起张床上?
就连裴知慕也是一脸震惊和恍惚,她自打醒过来,就没发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她对明昭突然出现的反应比裴元庆那些人的反应还要惊讶些。
“郡郡主,你怎么会?”裴知慕磕磕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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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力亲为”这四个字被明昭说的响亮极了,像是怕别人听不到似得,她都拔高了好几个音量。
裴知慕眼睫微颤:“郡主,不是我”
明昭眉头微蹙,被子里的手捏了一下裴知慕的腰,眼神警告道:“你不必谦卑,昨晚是本郡主贪杯醉了,你不敢将本郡主一人留下,便冒着被父亲责罚的风险,留在绛帐楼里照顾本郡主这个醉酒不能自理的人,如此恩情,本郡主又不知该如何回报你了。”
裴知慕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委屈涌上心头,她知道明昭在帮她。
一边是她的亲生父亲,不停地对她恶语相向,拿着棍棒想要敲死她这个“贱/人”;
一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虽一时误会想要害她,却在危急时刻矢口否认,为她证明清白,还多次帮她说话,保护她;
裴知慕无助地低下头,双肩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泪水一滴滴的落在被褥上,悄无声息。
明昭察觉到裴知慕的情绪,看着被褥上被泪水洇湿的痕迹,心里莫名泛起一股烦躁和不爽。
她昨晚好不容易哄好的裴知慕,结果一大早被这些狗东西又给弄哭了,别到时候系统又拿什么“情绪低落”的理由来惩罚她。
惩罚都是小事,明昭最怕的还是星星熄灭。
明昭没好脸色的看向处于愤怒和惊愕之中的裴元庆:“裴大人真是好派头啊?这一大早上来本郡主下榻的厢房,喊打喊骂,还要拿棍子砸本郡主的“恩人”?可真是让本郡主大开眼界啊!?”
裴元庆脸色一变,惶然道:“郡郡主,微臣一时冲动,不小心惊扰了郡主休息,还请郡主原谅。”
“微臣是…是听闻小女夜宿绛帐楼这等烟花之地,还叫了小倌陪侍在旁,微臣气上了头,不知您还在这里,故而…扰了您的休息。”
明昭嗤笑一声:“不过是夜宿绛帐楼,顺便叫了几个小倌陪侍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能让裴大人失了分寸和仪态,堂而皇之的拿着棍子闯进裴大人口中这种乌烟瘴气之地?还真是委屈了裴大人呢。”
裴元庆脸色陡然阴沉了起来,被人当众羞辱,让他有些抹不开面子。
明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地上的棍子,眼神森寒,淡淡道:“裴大人这是要把你的嫡长女活活打死吗?”
裴元庆哑然:“不不是的。”
“不是的吗?”明昭冷笑,“若非本郡主刚才抓住那个棍子,此刻裴知慕怕是要血溅当场了啊?”
裴元庆腮肉一抖,眉头拧紧。
“若是如此,裴大人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明昭起身,坐在床边,将裴知慕挡在身后,毫不留情的拆穿裴元庆,“一棍子将自己的嫡长女打死,然后毁尸灭迹又或者栽赃给绛帐楼,说他们残害你的嫡长女,届时绛帐楼里所有人都逃脱不了杀人的嫌疑,而你裴大人便可清清白白的继续当官,对吧?”
“紧接着,你再把你心爱的胡姨娘抬上正妻之位,把自己喜欢的女儿抬为嫡女,把自己用来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的儿子抬为嫡长子,”明昭拍手叫好,“好一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戏码啊。”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裴知慕纤弱的身子一抖,躲在明昭身后,无声呜咽。
“郡主,请您不要污蔑朝廷命官!”
裴元庆慌乱辩解,眼睛瞪圆,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他没想到明昭会将他心底浮现一瞬的念头给说了出来。
明昭煞有其事道:“呦,裴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愤怒?难道是本郡主说中了裴大人的心事,裴大人有点做贼心虚了?”
裴元庆脸色隐忍着怒火和难堪:“郡主,无凭无据,随意污蔑朝廷官员,就算是到皇上面前,郡主怕是也要被皇上斥责几句。”
裴知慕闻言,抓住明昭的手,小声道:“郡主,还是算算了吧。”
裴元庆到底是朝廷二品大官,在皇上跟前说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没必要为了她去得罪裴元庆,届时裴元庆参明昭一本,可就得不偿失了。
明昭听她这认怂的话,还带着一丝低哑的哭腔。
她眉头微蹙,捏了捏裴知慕的手,低声骂道:“没出息的家伙,我还能怕他!?”
“裴大人这是在威胁本郡主喽?”明昭嘴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裴元庆哼笑:“自然不敢,微臣只不过帮郡主分析一下局势,以免郡主惹皇上不快,自讨苦吃。”
“是嘛?”明昭讽刺一笑,“裴大人如此贴心,怎么不帮自己想想私闯郡主休息的房间,损害郡主清誉,恐吓并威胁郡主,这些罪名加身,裴大人打算怎么保下自己呢?”
裴元庆脸色一白:“您您在胡说什么?”
“本郡主胡说?”明昭抬眸,“裴大人,你又加了一条以下犯上的罪行哦。”
“本郡主乃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尊皇长郡主,岂容你一个二品官员随意侮辱威胁?”
“天理何在?朝纲何在?礼教何在?规矩何在?”
“你还想参本郡主?”明昭眉头轻挑,眸光似刀,“那你信不信本郡主一句话便可让你裴府满门抄斩啊?”
他一时火冒三丈,竟然忘了明昭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
其父母乃是平定西北,打退摩柯的振国功臣,镇远侯夫妇。
明昭在大渊的地位和荣耀要比公主还要尊贵,皇上皇后对待明昭的态度,比东宫太子还要亲近宠溺。
他不过是个二品大官,哪怕写几本奏折谴责明昭的无礼之举,却依然敌不过明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而明昭只要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裴元庆对她不敬不尊”,他就算性命能保住,但这官职却保不住了。
裴元庆瞳孔放大,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其余人也纷纷跪倒在地,高声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明昭满目凉薄的看着地上跪倒的一片,冷冷一笑:“裴之轩?”
裴之轩意外明昭突然叫他的名字,他连忙应道:“郡主,草民在。”
明昭眼含深意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胡姨娘和裴芷柔,淡淡道:“本郡主刚才听你说,裴大人拖家带口跑来这里抓裴知慕,是有人故意泄露给裴大人的,对吗?”
裴之轩一听这话,就知道明昭是在给裴知慕出头。
他道:“是。”
“那是何人告知的呢?”明昭问。
裴之轩犹豫道:“是草民的二姐姐和小娘。”
裴芷柔见裴之轩把她暴露,气急败坏道:“裴之轩,我才是你亲姐姐!”
裴之轩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明昭倒是喜欢裴之轩这“护犊子”的性格,他虽然是胡姨娘生的,但却心性善良,没有与之同流合污,助纣为虐,反而处处都帮着裴知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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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种危险时刻,他为了保护裴知慕,宁可让裴元庆打死他也不肯让裴知慕受伤。
是个重情义的。
明昭点了点头,看向裴芷柔和胡姨娘:“你们是怎么知道裴知慕和本郡主在绛帐楼里喝酒,还叫了小倌陪侍的?”
“难道说,你们故意派人跟踪本郡主,偷窥本郡主的日常起居,试图谋害本郡主啊?”
胡姨娘惊惧万分:“不、不是的,郡主,我们怎么敢伤害郡主殿下,我们没监视郡主,我们只是担心知慕的安危,所以才会”
她们是知道明昭和裴知慕一起来到绛帐楼喝酒,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后来得知裴知慕喊了小倌陪侍,胡姨娘瞬间兴奋了起来,哪怕有郡主保护裴知慕,但裴知慕敢公然叫小倌陪侍,裴元庆知道后定会怒不可遏。
“才会什么?”明昭打断她,懒得听她的满口谎言,“不是跟踪本郡主,那你就是故意派人跟踪裴知慕,一旦裴知慕做出什么逾越行为,你就立刻带着裴大人过来收拾裴知慕,对吧?”
胡姨娘面如土色,随即抽泣起来,委屈道:“民妇只是担心自家亲眷,特意派人跟随保护其自身安危,关切之心如此,郡主误会至此,是民妇做事不够周全。”
“呵,你担心裴知慕啊?”明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得,“你若是担心她,裴知慕夜宿绛帐楼之事你也该隐瞒下来,而非立马就告诉裴大人,让他带着人来抓裴知慕啊?”
“来,你跟跟我说说,你关心裴知慕什么了?”
胡姨娘咬了咬唇,道:“民妇只是怕知慕会遇到危险,而民妇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敢随意踏足这种烟花之地,所以才会叫老爷过来。”
“但你发现没?”明昭指着裴元庆,“这里最大的危险就是你家老爷啊。”
“若是按照你这种说法,你担心裴知慕受到危险,那么你现在应该把你家老爷打死,这样才能保全你所“关心”的裴知慕啊?”
胡姨娘表情崩裂,跌坐在地,面对裴元庆狠辣的眼神,她慌乱摇头:“不,不是的,民妇只是想”
“你想弄死裴知慕,想越俎代庖,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明昭眉宇间都是厌恶,“裴大人拥有如此“贤妾”,不仅明目张胆的谋害嫡女,还堂而皇之的给裴大人身上泼脏水,裴大人还真是福泽深厚啊。”
裴元庆脸色乍青乍白,颊肉抽动:“”
“还有这个庶女,”明昭看向躲在一旁的裴芷柔,“此事你可以当做毫不知情,是你小娘全盘操控,你一概不知,本郡主也是公事公办的人,自然不会在此事上为难你的。”
裴芷柔一听,刚要舒一口气,却又听到明昭的下半句话。
“但是,你好像欠了本郡主19个巴掌吧?”明昭看着裴芷柔小脸瞬间惨白起来,扬唇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剩下的19个巴掌给了结了吧?”
“仇晁!”她喊道。
窗户一开,仇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房间里,应道:“属下在。”
明昭狞笑:“下手力度可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一下子就把这位庶女给扇晕过去了,知道吗?”
仇晁道:“是的。”
裴芷柔看着仇晁靠近,害怕的连连后退,看向胡姨娘,求救叫:“娘,救我,救我”
胡姨娘刚想过去拦住仇晁,就听到明昭威胁道:“谁若是敢阻拦本郡主的人办事,那便是犯了忤逆作乱的罪行哦?”
胡姨娘僵在原地,目光惊惧。
裴元庆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定在原地,无动于衷。
裴芷柔退无可退,无人保她,仇晁的巴掌如期而至,两下便把她脸颊打肿,嘴角溢血。
明昭听着房间里回荡着响亮的巴掌声和裴芷柔的尖叫声。
她觉得烦,摆手道:“拉出打,烦死了。”
“是。”
仇晁跳下窗户,带着裴芷柔到后院继续扇巴掌。
明昭看着哭唧唧的胡姨娘和敢怒不敢言的裴元庆,只觉得可笑又讽刺。
刚才还作威作福,势要将裴知慕一棍打死的霸道狂妄的模样,眼下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脸色又青又紫,半句话都不敢吐出来,生怕引火烧身。
裴知慕担心裴元庆参她一本,惹得皇上对她生厌,但明昭知道,她今日就算把裴元庆给杀了,皇上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19个巴掌很快打完,仇晁把奄奄一息的裴芷柔带回到房间里,原本白皙细嫩的小脸被打成了猪头,上面全是指痕。
仇晁怕裴芷柔中途昏过去,特意掐着她的穴位打她巴掌,以至于裴芷柔现在就跟丢了半条命似得,在胡姨娘怀里苟延残喘,泪流满面。
明昭道:“本郡主与这位庶女的账清算完了,那么该算算本郡主与裴大人和胡姨娘的账了。”
裴元庆没想到明昭还要继续找他麻烦,他阴沉着脸:“郡主,这一切都是误会。”
胡姨娘抖成筛子,神色惶恐的看向明昭。
“误会?”明昭拧眉,“本郡主乃是当朝尊皇长郡主,皇上亲封荣耀,位居一品,如今被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成烟花之地里卖身的“清倌”,你让本郡主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世人呢?”
裴元庆眉头紧蹙:“郡主,微臣不知道您与知慕之间的事情,受妇人谎骗,一时错认郡主是楼里…低贱的清倌,这都是误会,还请郡主海涵。”
“你说误会就误会?”明昭冷笑,神情晦涩不明,“那本郡主所受的委屈?裴知慕所受的屈辱?就被裴大人一句轻飘飘的“误会”给化解了?”
裴元庆咬牙切齿道:“那…郡主想要如何?”
明昭咄咄逼人:“很简单,只要裴大人为本郡主做两件事,让本郡主出了气就行。”
裴元庆握拳:“两件事?郡主想要如何出气?”
明昭下床,拿起地上的棍子,在手中试了试重量,故作惊叹道:“这棍子还真不轻,这要是用力打下去,血都能崩到房顶上啊。”
“裴大人特意挑选了这种棍子来抓人,想必也是知道这棍子的威力,可本郡主没见过这棍子的厉害,不如裴大人帮本郡主演示一下?”
裴元庆脸上气的微微扭曲:“郡主,这是何意?”
“本郡主说的还不明白吗?”明昭将棍子递过去,笑的灿烂,目光却比冬日寒冷,“本郡主想要看看这棍子的威力,是不是真能将人的鲜血崩到房顶上去?”
裴元庆咬紧牙关:“郡主,微臣微臣”
“两个选择?”明昭懒得跟他墨迹,“第一给本郡主展示一下棍子的威力,第二,本郡主带裴大人去宫里面前感受一下皇上的威严。”
裴元庆天人交战,沉默片刻,猛地抓住棍子,起身往护院方向走去。
“慢着,”明昭故作无辜道,“不对哦,裴大人怎么能作弊呢?”
裴元庆道:“什什么?”
明昭道:“裴大人刚才是想打裴知慕的,裴知慕是个女子,所以裴大人也应该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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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房间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裴元庆一棍子打在男人身上还能承受一些,若是打在女子身上,定会严重许多。
而且房间里只有五名女子,一个是明昭郡主,一个是被明昭护住的裴知慕,一个是躲在角落的楼嬷嬷,一个是被打肿脸的裴芷柔,一个是哭唧唧的胡姨娘。
裴元庆会选择谁,一目了然。
楼嬷嬷感受到裴元庆的狠辣目光,慌忙爬到明昭脚下,哭诉道:“郡主,救救奴啊,救救奴”
“哎呀,楼嬷嬷你怕什么?”明昭说,“裴大人定然不会选择你的,你与今日之事无关,乃是无辜清白之人,若是裴大人打了你,你大可以去大理寺和刑部去伸冤,说裴大人草菅人命,残害无辜百姓,你说对吧?”
楼嬷嬷听着话,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似得,匍匐在明昭脚下,敢与裴元庆直视,像是再说“你敢碰我一下,郡主不会饶过你”。
好一个狗仗人势。
裴元庆被明昭架在这里,不上不下。
他又不可能越过明昭去打裴知慕,裴芷柔被明昭的手下打的半死不活,若如他一棍子打下去,怕是真能要了裴芷柔的命。
胡姨娘似是感觉出来在场只有她符合明昭的要求,她看着裴元庆死死盯着她,那眼神里的狠厉让她心惊肉跳。
她颤抖着求饶:“老爷,郡主,民妇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裴之轩也上前求饶:“郡主,小娘是有错,草民愿意替母受罚,还请郡主开恩。”
胡姨娘虽然坏事做尽,但到底是裴之轩的亲生母亲,他不能坐视不管。
明昭白眼一翻,心里骂道:愚忠愚孝。
她感觉到掌心被握住的手似有所动作,便先开口制止住:“敢求情,我连你一起罚!”
明昭知道裴知慕不会心疼胡姨娘,但她却舍不得裴之轩受罚。
裴知慕:“”
明昭看了一眼仇晁:“把他拉开。”
仇晁孔武有力,一只手扯住裴之轩的衣领给他拽开。
裴之轩还在喊叫:“郡主开恩啊,郡主,草民愿意”
明昭眉头紧蹙:“吵死了。”
仇晁立刻打晕了裴之轩。
“既然裴大公子求情,”明昭慢条斯理道,“裴大人使用棍子的时候,可以避开被打之人的要害处,以免出了人命,但是本郡主还是想看到鲜艳的血花,还希望裴大人不要辜负本郡主的愿望呐。”
裴元庆咬紧牙关:“微臣定不辱命。”
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得。
胡姨娘看着裴元庆执起棍子,哭喊着:“老爷,老爷,不要啊——”
裴元庆毫不留情的挥下棍子,狠狠地打在胡姨娘的腰背上。
一下又一下,胡姨娘的惨叫声在房间里萦绕。
她跑,他追
裴元庆打了十几棍,已经把胡姨娘打得昏迷了过去,棍子上也终于见了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木板上。
明昭拍手叫好:“好好好,裴大人好棍法,好手艺,本郡主真是叹为惊止啊。”
裴元庆气得发抖:“郡主…郡主满意就好。”
“本郡主满意的很,”明昭忽而挑唇一笑,“那么第二件事呐,对于裴大人来说也很简单。”
裴元庆已经没了冒胜的气焰,疲惫道:“郡主请说?”
明昭指着裴知慕,说:“你家这位嫡女,昨晚伺候本郡主很舒服,不如裴大人忍痛将这位嫡女留在本郡主身前,当个贴身婢女,服侍本郡主,待本郡主厌弃了她,本郡主再放她回去做裴府大小姐,裴大人觉得如何?”
她主要是怕裴知慕跟着裴元庆回裴府后被这些狗东西给欺负了,到时候影响了她的星星。
裴知慕惊讶又激动地看着明昭,双手无意识的捏紧被褥。
裴元庆闭了闭眼,叹口气道:“郡主能看上裴知慕是她的福气。”
明昭微笑:“裴大人为人宽厚,本郡主深感佩服。”
“仇晁,送裴大人这一大家子回去休息吧,”明昭不屑道,“瞧把裴大人累的,脸色都白了。”
“再看看这位“贱妾”和“庶女”,都累的睡过去了。”
所有人:“”
那是睡过去了嘛?
那是昏过去了!
仇晁应道:“是。”
一帮人耀武扬威的来,又屁滚尿流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裴知慕。
明昭被扰了好觉的气总算也泄得一干二净。
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堆积的乌云,只觉的此刻的心情比以往不同,舒坦了许多。
果然,有气不能憋着,得骂出来,不然心就脏了。
明昭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刚要回头骂骂这个“怂货”,结果腰间探入一双手将她抱住,背后贴上一片柔软和馨香。
明昭身子一僵,微微放大眼睛。
“郡主,”裴知慕的脸贴在明昭的后背,嗓音低哑,带着哭腔,“谢谢你。”
明昭伸手想要扯开腰间的手,“谢归谢,你抱”
系统:【滴!恭喜宿主点亮半颗星,目前星星进度:三颗星,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明昭:“!!”
明昭挑眉,手落下的瞬间转为拍了拍裴知慕的手背,似有安抚之意。
她话锋一转:“你抱抱就抱吧。”
看在你给我亮星星的份上,抱一下也没什么。
裴知慕眸光微动,唇角微微上扬,收紧双手,将这个温暖如阳光一般灿烂的人紧紧拥入怀中。
第28章郡主所爱磨镜之癖
明昭这次惩戒裴元庆和胡姨娘等人,本意是为了泄火,平白无故被人扰了清梦,任谁都会生气,更何况她本来脾气就不好,定是要好好发泄发泄。
星星又点亮一颗,明昭虽然惊喜和意外,但却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她帮助了裴知慕,还让她从裴元庆手中捡回一条命,所以裴知慕给她点亮一颗星星,明昭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
明昭看着抱住她腰肢的上手,疲惫的叹了口气:“裴知慕,你都抱我抱了半个时辰了,该抱够了吧?”
她已经站在窗边吹了许久的风,感觉大脑都被吹透了。
背后的人顿了顿,退后一步,抽离双手。
裴知慕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郡主。”
明昭转过身,倚着窗沿,看着裴知慕哭红的双眼,淡笑道:“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她想起刚才裴知慕那个没出息的怂样,忍不住白眼一翻,吐槽道:“而且,你是本郡主的朋友,就算做错事了,也有本郡主给你兜着,怕个屁?”
明昭这种“保护示威”的架势让裴知慕心里雀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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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唇道:“民女不是已经成为了郡主的陪侍婢女了嘛?”
“那玩意也就是忽悠你那个没品没脸的爹,”明昭看着她,“我还真能让你伺候我啊?”
别到时候你又是生气又是郁闷的,然后再来个“情绪低落”,她那几颗星星可就岌岌可危了。
裴知慕抿唇:“民女可以的。”
明昭道:“我有惜春伺候,用不上你。”
她抬手刮了一下裴知慕的下巴,哼笑道:“哪有人上赶着伺候别人的,裴大小姐,不符合规矩和身份喽。”
裴知慕握住明昭的手,心思绕了几个弯,意味深长道:“能伺候郡主是知慕的福气。”
明昭神色微动:“也好,别老民女、民女的叫着,在我跟前就唤“我”或者“姓名”就行。”
裴知慕嘴角扬起:“好。”
明昭揉了揉脖颈,见窗外不再下雨,道:“走吧,回侯府。”
“被这群狗东西打扰了我的美梦,回去补觉。”
她还是有点困意的。
“好。”
裴知慕跟着明昭一同离开。
回到侯府,明昭把裴知慕扔给惜春,让她带裴知慕熟悉熟悉侯府,给她安排个房间,她就跑回茉园补觉去了。
惜春听完郡主交代的事情,先是怔愣,然后惊讶,最后平淡接受。
这种强行逼迫裴府大小姐做贴身侍候婢女的荒唐行为确实是她们家尊皇长郡主能够做出来的事。
惜春本以为裴知慕会觉得屈辱,从而对明昭心生愤恨和怨怼,但这一路介绍下来,惜春偷偷观察了裴知慕的情绪状态,发现裴知慕对于做明昭的侍女的这件事看起来好像还挺高兴得。
“裴大小姐,整座侯府,奴已经带您逛完了,侯府之中除了郡主的茉园和祠堂,其余地方裴大小姐都是可以随意出入。”惜春问,“对于住的地方,裴大小姐想住在侯府哪里?”
裴知慕道:“梨轩可以吗?”
惜春眨眨眼:“裴大小姐是要挨着郡主一起住吗?”
梨轩和茉园只有一墙之隔。
裴知慕颔首:“如今我成了郡主的贴身侍女,理应离郡主近一些,方便伺候郡主。”
惜春道:“裴大小姐,郡主说过,她并未把您当做侍女,而是贵为侯府上宾。”
“一会儿奴再给您准备一个侍女伺候您。”
“不用大费周章,”裴知慕摇头道,“郡主宽厚仁义,不忍我做贴身侍女,但我不能忘恩负义,怠慢了郡主对我的帮助和恩情,我无才无德,只能用一些绵薄之力来回报郡主,还请惜春姑娘给我一个机会。”
惜春受宠若惊道:“裴大小姐言重了,梨轩现下无人居住,若是裴大小姐想住,奴一会儿找人给您收拾出来。”
“多谢,”裴知慕淡笑一声,“还有,惜春姑娘不用给我准备侍女,能劳烦你去一趟裴府,将我贴身侍女符冬领过来,可以吗?”
裴元庆这次被明昭羞辱至此,心中定会生怨置气,而她已经被明昭带回了侯府,符冬作为她的贴身侍女,势必会被裴元庆和胡姨娘折磨,裴知慕不能把符冬留在那虎穴之中。
惜春点头:“好的,奴一会儿就去把符冬姑娘带来侯府,请裴大小姐放心。”
裴知慕颔首:“谢谢。”
惜春办事很快,裴知慕午后便入住了梨轩。
府内的侍女给她送来了丰盛的午饭,裴知慕用完午饭,符冬便被惜春领了进来。
裴知慕看到符冬脸上的巴掌印,神色一变,忙道:“是谁打的你?”
惜春开口道:“奴去时,裴大人把符冬压住,叫府里的婆子掌嘴。”
幸亏她去得及时,要不然符冬能被活活打死。
裴知慕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她心疼地摸了摸符冬的脸。
符冬摇摇头:“小姐,奴不痛,奴皮糙肉厚,她们打的一点都不重。”
“幸亏小姐把贵重的东西都放在了林舅爷那边,裴老爷一回府就把小姐的房间给砸了,发了好大的火呐。”
裴知慕道:“对不起,让你替我受罪了。”
符冬笑笑:“没事的小姐,奴不怕疼。”
“今日奴见到惜春姑娘来府内,奴一猜就知道是小姐过来救奴的。”
惜春道:“侯府有消肿化瘀的药膏,奴去给符冬姑娘拿一罐,明日就能见好。”
裴知慕道:“谢谢惜春姑娘。”
符冬行礼:“多谢喜春姑娘。”
“裴大小姐和符冬姑娘客气了,叫我惜春就好。”
惜春转身离开,后又差人送来了药膏给裴知慕。
裴知慕给符冬上药,看着脸上的巴掌印,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从小你跟着我,没享到什么福气,还受我连累吃了不少苦,还不如当初把你留在舅舅那里,你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
符冬皱眉:“不要,奴就要跟着小姐,奴要跟着小姐一辈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奴都会跟着。”
“当初奴被家里人卖掉,是小姐花钱将奴救下,那时候奴暗暗发誓,奴要为小姐生,为小姐死。”
“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裴知慕给她上好药,“待你及笄后,我给你寻个好人家,和所爱之人好好过日子。”
符冬委屈噘嘴:“奴不要,奴只想跟着小姐。”
她眼睛泛红,泪水盈满眼眶,“小姐是觉得奴累赘了嘛?不要奴了嘛?”
符冬跪倒在地,搂住裴知慕的腰,呜咽道:“小姐,您不要放弃奴,奴想跟着小姐一辈子,求小姐不要扔掉奴。”
裴知慕垂眸,摸着符冬的头发,嗓音轻颤:“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些。”
她已经过得这般不如意,又何必拖累别人与她一同遭受苦痛?
符冬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奴只要能跟着小姐,奴便觉得每天都是好日子。”
裴知慕叹了口气:“你啊”
平心而论,她也是舍不得符冬的。
虽然符冬比她小一岁,但两人也算是一同长大的挚友,符冬的存在让裴知慕的少年时期没那么难熬。
裴知慕心里对符冬是感谢又感恩的。
——
明昭带裴知慕去绛帐楼玩耍之事,沈以峤是怕明昭搞出什么荒唐事,也担心她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儿折腾裴知慕,所以特意派暗卫单之私下里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问题及时来报。
结果等了一晚上,单之并未回来禀报,直至等到第二天临近午时,单之才姗姗来迟。
沈以峤坐在书房,听着单之给他禀报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愕然、怀疑、震惊、惊恐、不可思议、如遭雷劈到最后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一丝表情。
单之感觉自己的主人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低迷气场,宛如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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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之关切道:“主子,您还好吗?”
沈以峤闭了闭眼,随即吞了吞喉咙,艰涩道:“你说裴知慕喝了酒,然后把明昭扑扑倒在床,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睡在一起,直至天亮?”
天亮之后的事情他倒是没太在意,明昭处理的很好,裴大人的宠妾太过放肆,竟然谋害嫡女,此种恶行,就算是他在场,也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单之说起昨晚之事,让沈以峤难以接受。
单之重重点头:“是的,主子,属下看的真真切切。”
沈以峤深吸一口气,细听之下,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你确定?”
单之认真道:“属下敢以性命做担保,裴大小姐将明昭郡主扑倒,还叫明昭郡主为“昭昭”,明昭郡主翻过来压住裴大小姐并对其上下其手,裴大小姐笑的花枝烂颤,属下在房外都能听到。”
“够了!”沈以峤扶额,脑袋又疼又涨,“不要再说了!”
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单之抿唇不语。
沈以峤神情复杂:“孤记得,明昭是不是在绛帐楼包下了一个女倌?”
单之道:“是的。”
“她之前不是还包了一个叫做长舒的小倌嘛?”沈以峤蹙紧眉头。
单之道:“回主子,属下查询,明昭郡主好像厌弃了这位小倌,明昭郡主还打算将这位小倌送给晋无忧。”
沈以峤意外道:“还有这事?”
“是的,”单之继续说,“明昭郡主在绛帐楼包下一名女倌,致使坊间传闻四起。”
“传闻?”沈以峤纳闷道,“坊间说明昭什么?”
单之直白道:“他们说,明昭郡主似有“磨镜之癖”。”
沈以峤觉得异常可笑:“”
他打掉桌上的砚台,“胡闹,哪来的传闻?竟敢捕风捉影,损毁当朝郡主清誉!”
单之道:“坊间流传已久,许多人都知道,还有人亲眼见到明昭郡主与女倌举止亲密,而且还见到郡主与裴大小姐交往过甚。”
沈以峤脸色微变,握紧掌心。
他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单之不会骗他。
若是如单之所言,明昭与裴知慕两人在绛帐楼行荒唐之事,此事若是被父皇和母后知道,定会雷霆大怒。
而且,据他了解,明昭是讨厌裴知慕的,距离百花宴过去不足一月,两人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
沈以峤觉得事有蹊跷,起身走出去:“去侯府。”
单之跟上去:“主子,属下还有一事未禀报。”
沈以峤停下脚步:“说?”
单之面露尴尬:“属下躲藏暗处监视郡主时,被郡主身边的侍卫发现,我们交了手。”
“郡主…会不会猜到是主子?”他犹疑道。
单之那时虽然带了面罩,但还是担心自己露出马脚被发现,毕竟跟他交手的那个人武功很厉害。
沈以峤摇摇头:“她不会猜忌我的。”
以明昭对他的心意,她就算怀疑京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
侯府。
茉园。
明昭刚睡醒,听着仇晁的话,说是昨晚有人一直在暗地里监视她,他发现了那人的踪迹,与之交手几招。
“不用去查,我知道那是谁的人。”明昭平淡道。
仇晁好奇道:“郡主从何得知?”
明昭撇嘴:“太子,沈以峤。”
定是担心她把他心爱之人给带坏了,特意派自己信得过的暗卫过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说不定一会儿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就会来到侯府兴师问罪呢?”明昭冷笑一声。
这时,惜春走进卧房,说:“郡主,太子来了。”
明昭勾起一边唇角,满目讽刺:“瞧瞧,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
沈以峤:以明昭对我的心意,她定然是相信我的。
明昭:狗东西,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
第29章郡主真的很心疼
平常沈以峤来到侯府,都是明昭亲自接迎。
但现在,沈以峤看着管家将他请进侯府,把他带到会客厅,让他稍作片刻,说郡主马上就来。
然后沈以峤就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沈以峤看着送上来的第五杯热茶,原本清香可口的“山间云顶”此刻变得越发寡淡无味。
他叫住即将离去的管家,沉声道:“明昭人呢?”
管家微笑回答:“回太子殿下,郡主说让太子殿下稍作片刻,郡主马上就到。”
沈以峤:“”
一模一样的回答,他已经听了五遍了。
沈以峤闭了闭眼,起身道:“算了,孤知道她住在侯府哪处,孤自己亲自去找她。”
与其在这里没着没落的等下去,还不如他主动去寻明昭。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明昭到底要做什么。
自从百花宴之后,明昭的一举一动不同往日,对他的态度也生疏了许多,这样的变化让沈以峤既惊喜又意外,即惶恐又迷茫。
多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块,沈以峤有时候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他应该和明昭好好聊一聊,届时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管家不敢拦沈以峤,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沈以峤往侯府内院走去。
他朝着空荡荡的会客厅说道:“自在人,麻烦告诉郡主,太子殿下动身了。”
会客厅的竹帘,无风自动,像是一种回应。
仇晁接收到自在人的消息,看向在院中摇椅上喝茶的明昭,轻声道:“郡主,太子殿下正往茉园方向赶来。”
明昭神色悠然:“过去多久了?”
仇晁道:“一个时辰。”
明昭冷笑连连:“哼,一个时辰就等不及了?”
以前,她光是等沈以峤的时间都得一个时辰起步,如今沈以峤只是等了她一个时辰,就已经急不可耐,无法承受。
“你先躲在暗处,”明昭看着走进茉园的惜春,“管家说沈以峤不是一个人来的,你看看他身边跟着的人是不是昨晚与你交手的人?”
仇晁点头:“是。”
惜春把做好的牛乳糕放在摇椅旁的小桌上:“郡主还要继续把太子殿下放在会客厅不管吗?”
“我倒是想让他多等一会儿,奈何我们这位太子殿下耐不住性子,”明昭拿起一块牛乳糕吃了起来,看着茉园门口出现的身影,眉头一挑,“瞧,咱们尊贵的太子殿下来了。”
惜春立刻行礼:“奴,拜见太子殿下。”
明昭故意没有行礼,只是点了一下头:“明昭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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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站起身,受明昭眼神示意离开了茉园。
她打算和沈以峤单独聊聊。
沈以峤也让单之先出去等着,他看着明昭躺在摇椅上这悠哉懒散的模样,眉头轻蹙:“我在会客厅等你一个时辰,为何迟迟不来?”
明昭咬着牛乳糕,甜滋滋的味道让她心情舒畅了许多,“太子殿下莅临侯府,明昭定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能对得起太子殿下的尊驾。”
沈以峤看着她嘴角的糕点渣:“打扮?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女子梳妆打扮起来,必定是耗费时间和力气的,明昭打扮的时候,正好饿了。”明昭喝了两口热茶,淡淡开口。
沈以峤:“”
他懒得和明昭计较他等的这一个时辰,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和明昭确认。
沈以峤四处环顾,问:“裴知慕是不是被你带回侯府了?”
单之说过,明昭朝裴元庆要来了裴知慕,说是要将裴知慕作为贴身侍女来伺候她。
一个礼部尚书的嫡女,自降身份,成为郡主的侍女,传出去定要被人笑死。
明昭的声誉还好说,但裴知慕的声誉可就毁了,沈以峤不能让明昭如此胡闹。
明昭放下茶杯,意味深长道:“太子殿下消息可真灵通啊?今早发生的事情,下午你便兴师问罪来了?”
沈以峤神色未变:“我并非是问罪来的。”
“裴知慕乃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身份尊贵,不可胡闹。”
“尊贵?”明昭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礼部尚书一个正二品的大官都得在我面前谨小慎微,怎么?他的嫡女竟要在我面前论尊卑?”
“太子殿下不妨评价一番?是皇上亲封的尊皇长郡主是尊是卑?还是一个二品官员的嫡女是尊是卑?”
是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选择出来谁尊谁卑?
但明昭知道,沈以峤不会正面回答她,反而还要斥责她的计较。
沈以峤沉声道:“明昭,你不要翻黄倒皁,你明知道我的本意并不是要与你论尊卑?”
“裴知慕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是朝堂二品大官的嫡长女,秀外慧中,温婉贤良,知书达理,如今被你胁迫,成了你身边伺候人的侍女,对她一个大家闺秀而言,其声誉和清白定有损毁啊。”
声誉,清白?
原来裴知慕在沈以峤的心中竟然如此之重,是怕裴知慕清誉受损,届时无法成为他的太子妃吗?
明昭心底突然涌现一丝悲凉,讥诮道:“原来太子殿下是怕明昭带坏了裴知慕,所以才会这般疾言厉色的跑过来斥责明昭,对吗?”
沈以峤被明昭揭短,一时哑口无言,他犹豫道:“我并非是要斥责你,而是在劝谏。”
“你是大渊尊贵无比的尊皇长郡主,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天家脸面和荣耀,当初你日日流连绛帐楼那种风尘之地,坊间已然流言四起,如今你变本加厉,不知悔改,你把皇家声名置于何地?”
“你可知这几日你的胡闹行为已经在坊间被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那些人说的话有多么的难以入耳,你知道吗?”
说到这儿,沈以峤情绪都有些波动,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明昭没有立即反驳沈以峤,而是静静地看着他此刻薄怒的模样。
原本清风霁月的东宫太子被她气得有失体统,而他生气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她流连绛帐楼,而是因为她把他心爱之人往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带,怕她损坏了裴知慕的声誉。
明昭自嘲一笑,透着无尽的凉薄和讽刺。
心口又泛起那股熟悉的痛意,仿佛雨夜那把长剑,依旧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胸口。
“你在笑什么?”
沈以峤见明昭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不似欢愉,反而处处透着讥刺。
“太子殿下还记得明昭初次流连绛帐楼时,你对我的劝诫是什么吗?”明昭仰头,直视沈以峤慌乱的眸色,“还记得那时你对我的态度是好是坏?与我说话的语气是重是轻?”
“我那时跟你说的解释,你可有听进去半分?可曾真正站在我这边想过我常去绛帐楼的原因吗?”
沈以峤瞳孔微颤,脑中回想,却是一片空白。
明昭见他面色困惑,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记住。
明明她都跟沈以峤推心置腹的交谈过,可倾听者永远无法与倾诉者感同身受。
他们只会觉得烦躁
“不记得了?”明昭坐直身子,眼底一片凉意,“那时,你明明知道我常去绛帐楼玩耍,但你视若罔闻,毫不在意,若非皇上皇后逼迫,你定然不会对我多加劝阻,甚至你还在沾沾自喜,觉得我会因为流连这种烟花之地,无法配德太子妃之位,这样皇上和皇后就不能逼迫你与我成婚,对吧?”
沈以峤目光有一瞬间飘忽不定,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辩解的话。
那时,他确实动了这种心思。
想着,若是明昭行为狂悖,行迹败坏,那么她就不能成为太子妃,更不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是这么想过,可如今被明昭直白的揭露出来,沈以峤只觉得羞辱和惭愧,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扇了巴掌似得,脸颊发胀又发痛。
“你过来劝阻我,语气很平淡,像是在与一个陌生人交谈一样,神色冷冷清清,你只想着快点完成皇上皇后给你安排的任务,根本不在意我是何感受?”明昭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胸口,心口的痛楚让她脸色有些发白,“或者说,你从未在意我是怎么想的,对吧?”
沈以峤垂眸,没发现明昭此刻的不适。
他正沉浸在被明昭一层层撕破伪装的羞耻和窘迫之中。
“我只是”沈以峤顿觉难以启齿。
明昭舒了口气:“你只是喜欢裴知慕,所以你在意她的声誉,在意她的名声,在意她的清白,在意她的一切。”
“你想要让她成为你的太子妃,对吧?”
沈以峤抿紧嘴唇,神色犹豫不决。
“而且你也知道,我讨厌裴知慕,所以才会在百花宴上陷害裴知慕推我落水。”明昭直接说出当时的阴谋,反正她也不在意沈以峤对她的看法。
沈以峤微顿,问:“为何突然说起这件事?”
“省的你费尽心力去查,”明昭被系统牵制,没办法杀人灭口,而且她也告知了裴知慕真相,如今在瞒着沈以峤着实无用,还不如直接撕破脸来的爽快,“柳轻语之言,想必你从未相信过,定会派人再次验证她的话,而且你还找到了另一位证人,对吧?”
沈以峤惊讶道:“你怎么会?”
他探查柳轻语之事做的隐秘,而且他和宋毅之还调查到了另一个证人。
明昭眉头轻蹙,轻轻喘出一口气:“另一个证人便是宣威使高兵的庶女,高仪彤。“
沈以峤思忖片刻,忽而难以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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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上突然改口,证明裴知慕的清白,又放过另一个在场证人,任由他们去查。
沈以峤突然看不懂他这位从小一同长大的表妹了。
明昭道:“我想看看太子殿下的态度。”
当初之所以证明了裴知慕的清白,也没有杀人灭口,其中是有系统的压制和管控,让她没办法去做这些恶事。
后来,明昭想看看沈以峤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就此放过,还是继续调查?
她让仇晁调查了沈以峤最近的动作。
果然,他依然像前世那般“刚正不阿,公平公正”,哪怕她没有诬陷裴知慕,可他依旧对她起了疑心,派人去暗中调查。
此行此举,足以看得出沈以峤从未真心相信过她的一言一行。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竟然敌不过一个只认识不足半月的人。
“我想看看太子殿下知道了百花宴上是我故意对裴知慕下手,陷害她推我入水,会作何感想?”明昭目光平静,面色沉着,“你现在有证人在手,我的口供也可以成为你的证词,太子殿下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和皇后,让他们对我施以惩戒,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放弃让我们成婚的期望?”
沈以峤的神情十分困顿,他看向明昭的目光是那么陌生奇异又那么匪夷所思。
他眼底划过一丝纠结,艰涩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算是吧?”
明昭懒得解释,干脆认下,反正她做过的事,哪怕被拆穿了,她也不会矢口否认
她起身,走到沈以峤面前,双手并拢,放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副“任君差遣”的服软模样,“明昭做出此等恶事,故意陷害当朝官员子女,违背了大渊国法律例,理应受罚。”
“你作为大渊太子,把我抓走,一是为了振纲纪,昭国法,太子殿下大义灭亲,定能令大渊国子民臣服,朝堂大臣赞叹尊崇,二是为了摆脱我这个“未嫁娘”,排解太子殿下被皇上皇后逼迫的怨愤,三是你可以明目张胆的追求裴知慕,将她纳为太子妃的人选之中,一举三得,太子殿下不心动吗?”
明昭循循善诱,看着沈以峤动摇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沈以峤眉头紧皱,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紧握,心中的念头反复拉扯着。
明昭字字恳切,句句真实。
只要他把明昭带到皇上面前,也许他和明昭暗暗定下的“婚事”就能取消,他也可以和裴知慕好好在一起。
而且以明昭在皇上和皇后心里的地位,就算他将此事告上去,明昭也不会受多大的惩罚,顶多就是被皇上教训两句,最严重也只不过是禁足侯府,这点惩罚根本就是不足一提。
沈以峤脸色微沉,表情凝重,抬起手准备抓住明昭。
明昭看到他的动作,只觉得心口的痛意更加浓烈。
果然,沈以峤还如前世那般,只对她冷心冷情。
突然,有一只手从中间插了过来,先沈以峤一步,抓住明昭的手将她拉到身后。
沈以峤看清来人,惊讶道:“知慕,你怎么在这里?”
裴知慕挡在明昭面前,神色清冷,语气有些激动:“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是民女可以高攀的,为了太子声誉着想,还请太子以“姓”称呼民女。”
沈以峤:“”
“民女受郡主青睐,与郡主结为好友,此等刎颈之交,郡主又怎么会陷害民女?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太子殿下莫要当真。”
沈以峤:“”
“民女才疏学浅,知识浅薄,能成为郡主的贴身侍女,是民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民女感恩还来不及呐又怎么会觉得清誉受损,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干卿底事,应当独善其身才好。”
沈以峤:“”
“天色已晚,太子殿下乃是独身男子,继续留在侯府难免会招人非议,影响太子殿下声誉,故而民女劳烦太子殿下移驾回宫,洁身自守。”
沈以峤:“”
裴知慕字字如刀,将沈以峤戳的满身是血。
他神色晦暗不明,看了眼躲在裴知慕身后的明昭,又用极其费解和受伤的目光看向裴知慕,最终甩袖离开。
明昭没想到裴知慕会突然冒出来把沈以峤给气走,她看着挡在她面前瘦弱的身躯,手还紧紧的将她握紧,像是生怕她被沈以峤抓走似得。
明昭原本被沈以峤气得心疼头胀,但眼下却被裴知慕这冒进莽撞的举动搞得舒坦了许多。
“谁让你过来的?”明昭反手给她扭过来,正视自己,打趣道,“是不是躲在墙角偷听呢?”
惜春给裴知慕安排在了梨轩,梨轩和茉园只有一墙之隔。
裴知慕面露尴尬之色:“我不是故意的,就是”
她听到沈以峤的声音,想到明昭对沈以峤的情意,心中莫名泛出一股酸涩感,不受控制的跑出来偷听。
“算了,听到就听到吧,”明昭不在意,“沈以峤为了你想要把我抓进宫里,让皇上惩罚我,你感不感动?”
裴知慕蹙眉:“郡主,我说过,我对太子殿下并无情意。”
明昭松开她的手,揉了揉胸:“可他不是这么想的。”
沈以峤估计以为裴知慕刚才那番言论是她逼迫威胁裴知慕说的呢。
男人,自以为是的狗东西。
裴知慕见明昭揉着胸口,目光关切:“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老毛病,”明昭现在都把心口痛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了,“我一见到沈以峤,就心疼。”
裴知慕:“”
裴知慕冷嘲热讽:“看来郡主对太子殿下还真是情深意切啊。”
明昭:“??”
裴知慕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心口堵得慌:“郡主沉默,是被知慕说中了心事吗?那用不用知慕去把太子请回来,治治你的心疼?”
明昭:“??”
裴知慕见明昭默认,气红了眼:“太子殿下那般对你,你竟然还对他死心塌地,郡主还真是重情义之人。”
明昭:“??”
裴知慕眼眶有些湿润,她颤声道:“既然如此,知慕这去把太子殿下请回来。”
明昭看着裴知慕转身离开,她一脸费解道:“裴知慕吃错药了吧?”
系统:【滴!星星熄灭半颗,目前星星进度:两颗。】
系统:【滴!惩罚开始——】
明昭:“!?”
明昭捂着骤然疼痛的心口,跪倒在地,艰难道:“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倒计时了?”
明明上次星星熄灭前,系统还给她倒计时,让她可以及时处理问题,保住星星。
为什么现在星星直接熄灭?没有给她补偿的机会。
系统解释道:【上次是任务对象的低级情绪反复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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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接收完惩罚:“”
裴知慕是真的有病啊!!!
————————
明昭:我心疼(物理意义上的)
裴知慕:你竟然还爱他!
第30章郡主开始发疯了
裴知慕刚跑出茉园就已经后悔了,她并不想喊回沈以峤,可她又舍不得让明昭“心疼”受罪。
沈以峤和单之还未走远,单之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立马提示沈以峤:“主子,裴大小姐跑来了。”
沈以峤停住脚步,神色惊喜的转过身,看向走来的裴知慕,言语难掩激动:“知慕,孤就知道你刚才的话并非出自真心。”
毕竟困于侯府,受明昭的压迫,裴知慕只能说出这种违心的话来逼退他,这些难为情的情绪,沈以峤感同身受。
“……”裴知慕咬了咬下唇,语气透着一股为难和无奈,“民女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妄自猜测,曲解民女的话,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沈以峤疑惑道:“为何?你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
“是不是明昭胁迫你的?”
他上前,急促道:“若是如此,你可将你的难处跟孤说,孤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裴知慕退后,和沈以峤拉开距离:“民女并无难处,能得到郡主的青睐,是民女的福气,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让民女跟在郡主身边伺候。”
沈以峤见裴知慕如此疏离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明明我们之间还很亲近的?为什么你要对孤如此冷淡?”
裴知慕皱眉:“太子殿下,谨言慎行,民女从未与您有过任何过分亲近行为,请太子殿下讷言敏行。”
裴知慕对于沈以峤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不仅因为沈以峤是大渊太子,还因为沈以峤是男子。
男女有别,裴知慕已经尽力的在控制自己和沈以峤之间的相处,生怕旁人误会,从而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结果,沈以峤却对她暗生情绪,让她平白无故吸引了许多敌意和嫉恨,致使裴知慕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如意。
裴知慕不会因此而怨恨沈以峤,毕竟感情的事情不好分出个是非黑白,但她希望沈以峤能在接受她的拒绝后不再纠缠她,给彼此一点空间和颜面。
可眼下,沈以峤自以为是的以为她的拒绝是被明昭胁迫的,不是出自真心的,这让裴知慕的内心有些厌烦和疲惫。
沈以峤被裴知慕如此冷淡的神色和语气拒绝,他就算再不清楚男女情爱之事,此刻也该清楚裴知慕真正的意图。
他不可置信道:“你从未对孤有过心动吗?”
“哪怕一分一毫?”
“从未,”裴知慕不想和沈以峤争论这些,她还想将沈以峤带到明昭面前去缓解她的“心疼”之症,“还请太子殿下跟民女回去看看郡主,她现在……”
“我很好。”
明昭赶过来,立马打断裴知慕的话。
她站在裴知慕面前,看着一脸受伤和悲楚的沈以峤,心里突然舒畅了许多,“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明昭撇了一眼裴知慕,故意道:“是不是我这个侍女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咱们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生气了?若是如此,我定要狠狠责罚这位不听话的侍女。”
沈以峤眉头紧蹙:“…她,她没有。”
明昭神色微变,她没想到沈以峤哪怕被裴知慕严词拒绝,竟然还要替她求情,为她遮掩。
还真是情深意切啊!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沈以峤还是一个痴情人呢?!
裴知慕看了一下明昭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靠近明昭,低声询问:“郡主,你有没有好些了?”
眼下见到了沈以峤,“心疼”之症有没有缓解一些。
明昭刚才被系统惩罚了一下,半颗星星也突然熄灭了,她虽然不甘又愤怒,但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系统刚才说裴知慕的低级情绪是突然一落千丈的,系统没办法给她提供修正问题的机会和时间,那么就说明裴知慕在某一瞬间的情绪突然有了很大的波动。
明昭回想之前她与裴知慕的对话,惊奇的发现裴知慕是从她说起“一见到沈以峤就心疼”的话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和情绪就不对劲儿了。
这时的裴知慕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说话夹枪带棒,明嘲暗讽,颇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最后裴知慕像是无可奈何一般,非常不情愿的“替她”去把沈以峤给请回来,然后系统的惩罚和星星的熄灭突然降临,让明昭措手不及。
所以,明昭有些费解裴知慕的情绪变化,她对沈以峤有情,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虽然她已经重活一世,对沈以峤的感情也不如前世那么执拗坚定,可旁人依旧会以为她还是喜欢沈以峤的。
裴知慕必然也是清楚的,所以她也理解当时在百花宴是自己做局陷害她的原因。
一切都是如此的透明清晰,所以裴知慕为什么要生气呢?
明昭眼眸深深,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和怀疑。
她面对裴知慕关切的目光,垂下眼睫,细微的眸光转瞬即逝,像是有什么东西飘过,让人摸不到头绪。
裴知慕见明昭沉默不语,神色晦暗不明,以为明昭身体还是很难受,担心道:“郡主,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沈以峤听到这话,意外裴知慕在明早面前的自称。
他眉头微蹙,询问道:“明昭,你不舒服吗?”
难道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她身体不适才说出来的胡话吗?
“我让人去宫里请太医给你诊治,”沈以峤拿出玉牌递给单之,“你去宫里把林太医叫来给郡主请脉。”
单之接过:“是。”
“不用,我没事,”明昭抬眸,眸中异常透亮,“刚才我只是在想事情,没想到知慕会如此担心我,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她在沈以峤惊恐的神色裴知慕惊讶的表情下,抬手搂住裴知慕纤细的腰,说话故作暧昧不清,“太子殿下既然知道昨晚我与知慕在绛帐楼留宿,也该知道玩耍之事损耗体力和精力。”
“昨晚我与知慕玩的太过尽兴,一时疲惫,今日哪怕休息一天也没有缓过来精神,知慕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一时失了分寸,将太子殿下多虑了。”
沈以峤:“……”
裴知慕眼皮轻颤,脸颊泛起红晕。
沈以峤见到裴知慕羞赧的模样,如遭雷劈,他颤抖着手,指着明昭,磕磕巴巴道:“你…你…你竟然敢…”
明昭见状,添油加醋,将裴知慕搂在怀里,得意洋洋的笑道:“太子殿下是知道明昭脾气秉性的,明昭向来随心所欲,肆意横行,凡事寻求个开心舒坦,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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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峤的表情骤然崩裂,他顿觉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单之及时扶住,沈以峤怕是能被自己绊倒。
他深吸一口气,怒道:“明昭,你真是疯了。”
明昭双眸微微一沉,慢条斯理道:“太子殿下既然觉得明昭疯了,那明昭就疯上一回。”
反正她已经疯狂过一世了,虽然下场凄惨,死后曝尸荒野,被野狗恶狼啃食,死无全尸。
如今她重获新生,想让她唯唯诺诺的活着,还不如让她直接自我了断来的痛快些。
明昭本就不是个心慈面软的好人,装不出来什么“一笑泯恩仇”的虚伪戏码,那些曾经伤害过她,对不起她的人,都得给她付出代价。
她所承受过的痛苦和悲伤,那些人就得百倍奉还!
疯了也好,疯了便可以随意所欲的活着。
明昭看着沈以峤扭曲的表情,眼中掠过一抹浅淡的讽刺和悲凉:“太子殿下心胸宽广,定然是理解明昭的心意,有些事情不用放在明面上谈,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坊间对她的传闻,明昭自然是知道的。
自在人的本事和功能很大,不仅可以保护主子安全,执行暗杀,监视敌对,还会收集信息。
明昭自从在绛帐楼包下沙棠,坊间便讨论她有“磨镜之癖”,后又有人见到她与裴知慕举止亲密,这个传闻便越来越显得“真实”。
明昭本就不在意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和评价,以前她包下长舒时,世人也对她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作出谴责,明昭毫不在意,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些人。
可眼下,明昭却想利用这个传闻,给沈以峤找不痛快。
就算是她裴知慕无辜,是她追求沈以峤太过执拗,让自己下场悲惨,但沈以峤带给她的伤害不是几句轻飘飘的道歉便可以揭过的。
明昭要让沈以峤体会一下前世她看着他喜欢别人的痛苦和悲伤。
沈以峤喜欢裴知慕,那么她便利用裴知慕对她的情意来折腾沈以峤。
这次三人的关系纠葛,由她来主导。
明昭看着裴知慕泛红的脸颊,说出那句让沈以峤和裴知慕都心潮澎湃的话。
她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与知慕之前的纠葛都是误会,如今我们推心置腹,表露心迹,将误会解开,我们已经对彼此没有了任何误会和怨念。”
“现在我们是刎颈之交,是因缘际会,而我之所以让知慕假扮我的贴身侍女,不是为了折磨她,损毁她的清誉,而是我的私心所在,因为我”明昭故意露出一丝羞赧的表情,媚眼含羞的看了眼裴知慕,“心悦知慕,想与她相爱相守。”
沈以峤脸上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裴知慕神色微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系统:【滴!恭喜宿主点亮一颗星,目前星星进度:三颗星,请宿主再接再厉!】
明昭眉眼微动,长睫低垂,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不知为何,她这次听到星星亮了,却没有以往那么欢快欣喜。
反而觉得有些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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