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威胁,皇上也会对长孙家更为宽容,长孙悦之事应该不会再追究。
如果女儿自尽,则会一尸两命。
而从政治考虑,长孙诚是大将军,孟节是兵部侍郎,该怀疑还是会怀疑。
女儿很可能白死了。
牺牲女儿,则可以彻底斩断隐患。
如果侯爷谋反,长孙家一样会因为这个孩子被牵连进来。
几乎是个死局。
这是长孙夫人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她不禁回想起跟夫君共同走过的三十年,那些温馨的点滴,那些一起扛下的风雨。
又想到长孙悦,想起她那活泼的笑容,马背上英姿飒爽的身影,小时候可爱的模样。
保护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长孙夫人心如刀割,不知如何是好。
待她回到将军府时,丫鬟来报,二小姐醒了想要见她。
她走进长孙悦的房间,熟悉的陈设,此时显得那样陌生。
“娘,是你吗?”
眼睛上裹着纱布的长孙悦急切地问道。
长孙夫人见到女儿这副模样,眼睛湿润,心疼地应道,“是,是娘。
娘来看你来了。”
“娘~”
长孙悦哭着喊了一声。
长孙夫人慌忙劝道,“不哭不哭。
太医说你不能哭,伤眼睛。”
长孙悦撇撇嘴,不服气地说道,“都已经这样了。
还能怎么伤?”
长孙夫人她怜爱地坐在床边,拉着女儿的手,“女儿,一定很疼吧。”
“嗯。”
长孙悦低低地应了一声。
身体的疼痛相对于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而言,后者更令她崩溃。
长孙悦撒娇地问道,“娘,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
长孙夫人情不自禁地撒了个谎,“我去给你找大夫去了。”
长孙悦低落地说道,“娘,听说我的两个眼珠子被没了,再也没法好起来,以后是个瞎子。
呜呜呜…”
“唉。
你啊。”
长孙夫人心痛不已,叹了口气,“娘知道你难过,娘也难过。
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吧。”
长孙悦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问道:“娘,你和爹爹知道我有了身子,不生气吗?”
长孙夫人吃了一惊,朝两个丫鬟看去,两人纷纷摆手。
她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稚嫩的脸,那些劝女儿赎罪,为了家族自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悦儿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啊!
心中剧痛,“生气,怎么不生气。
生气又有何用。
祸已经闯下了。”
长孙悦听出娘亲话语里的沉重压抑,焦急地问道,“长公主是不是找娘和爹爹的麻烦了?”
长孙夫人抹掉眼角泛出的泪水,“没有。
公主殿下没有找我们麻烦。
还在帮我们。
给你做手术的太医就是公主殿下安排的。”
长孙悦拽着母亲的袖子,焦急万分:“娘,你怎么能信她?!
她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帮我们?我的眼睛就是被她射瞎的…她肯定没安好心,你们千万不要信她!”
“悦儿,那我们该信谁?信让你失去清白的那个人吗?”
长孙夫人禁不住反唇相讥,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