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爹爹走的比我还早。
临死前他摸着我的脸,擦去我脸上的泪痕,叹息着说:「你和阿遇,分开吧。
」
我愣愣地看着父亲:「阿遇不会嫌弃我的。
」
这句像是说给爹爹,也像说给我自己听的。
爹爹拼劲全力抬起手,缓缓摸上我的发顶:
「爹知道,阿遇是个好孩子。
」
他换了口气,继续道:「你们每日手牵手去学堂,爹都心里有数?」
「有一次,爹不在家,给了他五文钱,让他饿了就买点东西吃。
」
「他全拿去买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
「你个缺心眼的还问他,那他吃什么,他骗你说他吃过了,你也信了,吃糕点吃得可欢,他可是整整饿了一天。
」
「当时我还想,你这丫头真是好福气。
」
「算命的说,他有帝王之相。
」
「可他也命苦,那个牢笼一样的金銮殿,吃人不吐骨头的。
」
「阿姝,他走这一路不容易,咱,不能拖累他啊。
」
那一年,萧遇常常外出,多了侍卫模样的人经常与他来往。
夺嫡之争太难,他整日整夜奔波。
爹爹说,萧遇羽翼尚未丰满。
淋着雨,再背着我,他便飞不动了。
我跪着爹爹的床前,泪如雨下,声音颤抖:「爹爹,我舍不得他。
」
一句舍不得,已用尽我全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