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句话说得悲伤情绪荡然无存的高子靖：“……”

云汉看现在高子靖的情绪好像还算稳定，于是耐心和对方讲道理：“之前欺骗了你，我很抱歉。最近江湖上和我有关的谣言传的风风雨雨，你应该都听说了吧？除了跟采花贼相关的那一条，其他的都是真的。我不是什么苍云帮少主，我就是个小毛贼，当初那么骗你，只是想要从你手下脱身。”

大概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和自己的父亲斗智斗勇，没顾上关心外头都发生了什么，这消息高子靖还真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高少侠脸上显出了茫然而震惊的神情：“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云汉只好耐心解释：“我其实就是一个小毛贼，之所以自称自己是子书延，纯粹是因为苍云……”

“我问的不是这个！”高子靖眼底忽地染上了怒意，攥紧拳头看着云汉：“你刚刚说……你骗我？你哪些话是骗我的？”

云汉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跟你说的话……好像……基本……大部分……应该都不太真吧？”

高子靖气息紊乱了一瞬。而后他小心翼翼地向云汉确认：“我不在乎你是谁，小毛贼也好，子书延也好，我都不在乎，你即便是骗我也没关系。当时形势所迫，你为了脱身冒用旁人身份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还同我说过，你心悦于我！你还夸过我……”

云汉有被高子靖现在的神情吓到，但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越早解释清楚越好。他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想着你肯定不喜欢男人嘛！高少侠这么正直，肯定特别讨厌那种宵小之辈，所以我就想着这么说的话……你要是嫌弃我，那我不就能顺利脱身了？”

高子靖的眼神空洞了一瞬。

“所以……那日你在地牢中让我不要救你，这些日子也从来不曾来找我，不是因为在考虑我的名声，也不是在为我着想，而是……而是……”

为了避免再度产生误会的可能，虽然高子靖没有要求，云汉却还是将事情的真实情况一字不差全都告诉了高子靖。反正现在云城关于他的光荣事迹已经人尽皆知了，告诉高少侠也没什么关系。

看着高子靖失魂落魄的样子，云汉很有几分愧疚。但是事情解释清楚，他也就坦然了：“所以说嘛，咱们是没有可能的。我就是个大麻烦，高少侠你最好还是不要沾了。之前的事情很对不起你，我很抱歉！特别感谢你今天收留我和靳倬，真的，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答，但是等靳倬醒来之后，我就要走了。”

却听高子靖喃喃道：“可是我为了你，和父亲作对，和母亲吵架，甚至已经和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你可知，断空门中有多少我的堂兄弟们觊觎着这个少主之位？我甚至轻而易举就将这个位置拱手送了出去！”

云汉在心里默默敲了几下木鱼：“那有没有可能……你现在回去给你爹娘道个歉，然后说你前几天说的话不能算数？或者你就说当时你喝多了，酒后胡言？”

高子靖抬起赤红的眼睛看向云汉。

云汉：“……”好的好的我闭嘴。

高子靖苦笑两声：“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啊。你知道吗？原本我这次离开家，是想着要去云城找到你，然后自此抛却一切名利烦扰，和你一同私奔。”

看他像是坦然接受事实的样子，云汉松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非常语重心长道：“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办的不厚道，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的，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但是你也得长个记性，不要随随便便什么人说的什么话你都信。就像这次，你确定我身份了吗？我随随便便拿一块假玉就能骗了你，那要是下次再有人深情款款对你说爱你呢？你好歹也分辨一下对方是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