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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顿,即便是月昀子也不能为他续太久的命了。
“太上忘情?呵呵……”月昀子发出一声冷笑,“还是先弄清楚双圣为什么在太上忘情之境耽搁了千年、却迟迟不飞升吧!”
常平子眼中的光芒终于熄灭。
月昀子注视着他的尸首,悲悯地摇了摇头:“你又何尝不是殉道者。”
……
……
这一夜无月。
但风很大。屋外的合欢与月照被吹落了满树的花,铺洒半个庭院。花香与土腥气混在一处,却意外好闻。
李云心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半躺着,用一枝细细的小狼毫在白纸扇上随意地勾勒。
他在画一幅半工半写的山水,眼下只画了一半。严格来说这画并不高明,构图与留白都成问题。除了老到的笔触笔法之外毫无可圈点之处。
但他似也只是为了解闷儿。勾几笔,便会停下来想一想。
眼下是暂居在于府的一处产业中。距离桃溪路一刻钟的路程,是三进的院落。关照他与刘老道来住的是一位自称李先生的中年文士,生得极丑。第一面留给李云心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面貌清奇。
但对刘老道却意外地客气,语言之间偶有不经意地试探,似乎并不相信这个刘公赞就是那日在于府中所表现出来的刘公赞。
眼下拉了刘老道去前院饮酒作乐,但从不正眼看李云心。
不管怎么说算是个聪明人,还是能看透些内情的。
他坐在廊下吹风吹得舒服。勾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倦了,便将笔搁在一旁小几的笔架上、吹了吹扇面的墨,将扇子合上。
然而将要眯一会儿眼睛,发现院中那一树开满粉红色花朵的合欢树冠上出现一点光。
他就睁眼懒懒地瞧了瞧。
发现那树冠上多了一轮明月。
确是一轮明月——连环画里那种金灿灿、圆滚滚的一轮扁平的月亮,周围还有几丝袅袅的云。这月轮放出柔和的清辉,将院落都映亮了。
风声顿歇,前院的人声也消失了。
而后月中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形。越来越大,似是在从远处向此处行走。几步的功夫便走出这月轮,一抬脚,踩着月边的白云一步步地走到了院中。
但此人并非月中仙子,而是月中仙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年纪,穿一身异常柔顺、无丝毫褶皱的道袍。五缕美髯漆黑如墨,脸色却白净。
他落到院中站定、负手而立。看了看李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