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长风头正劲,他得罪不起。
况且严朗众目睽睽之下,谋害嫡母,证据确凿,他若不拿出个公正的抉择来,恐怕明日就要被言官弹劾。
见严文景犹豫不决,严朗连忙哭着上前哭饶:“爹爹救我,我不去明德寺。”
他哭得声嘶力竭,严文景却只是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拂开他的手。
“就依舅兄的意思办吧。”
不论严朗怎么哭求,严文景都无动于衷。
当天,严朗就被快马送去了明德寺。
林如霜和婆母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我在娘家休养了半个月,才回严府。
回去的同一天,明德寺传来严朗坠崖身亡的消息。
严府挂起了白幡,满室素缟。
林如霜和婆母哭得几度晕厥。
她们指着我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一定是你克死我的朗儿。”
严文景皱眉将我护在身后:“母亲,够了,朗儿的死是意外。若兰也刚失了孩子,您别再刺激她了。”
婆母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林如霜则怨毒地看向我。
我毫不示弱地回视她,在她开口前,假装虚弱地晕了过去。
“若兰!”严文景惊慌失措地抱起我,不顾林如霜受伤的眼神,径直离开。
其实严朗的死,不是意外。
自从他去了明德寺后,我让小沙弥日日在他饭菜里下药。
那药无毒,却会让人精神亢奋,难以入眠,长此以往,那人就会精神错乱。
严朗本就不服管教,加上那药的作用,他日日发狂想逃跑。
最后一次,他趁夜出逃,却失足落下悬崖,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