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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伤口因为他的抚摸隐隐作痛,莫须有的罪名更是狠狠刺痛了我的尊严,我气得双眼含泪。

“傅云盛,为什么你要这样羞辱我,你明明就知道我从来不会这样做。”

他没想到我会反驳他,继续说道:“难道不是吗,三年前是谁处心积虑让我接受你?”

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想起妈妈的那句自甘下贱。

日日夜夜的相伴的三年,换不来他对我一丝心软。

我苦笑着说:“你说的对,是我自己自甘下贱。”

这是我们第一次不欢而散,争吵过后,他摔门离去,一夜未归。

惹怒他的下场是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抱着哭湿的枕头,摸着怀里的证件,倒数着逃离傅云盛的日子。

3

离开之前,我决定去给那位保姆阿姨扫墓。

这三年她唯一的女儿孟思洁失踪,每逢祭拜的日子,都是我在默默打理一切。

走到阿姨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那张脸,我陷入了回忆。

阿姨是个可怜人,当初她丈夫老家暴她,才逃来城里我家做保姆。

由于我和孟思洁一般大,阿姨看我也格外亲切,她经常说孟思洁是她唯一的骄傲。

可阿姨的脸上每天都有若有若无的哀愁,有时候我还会撞见她自言自语。

大学后我去了外地,直到阿姨自杀我才回到家。

妈妈和哥哥平时对阿姨就是平常态度,不至于虐待阿姨。

关于真相是什么,已经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我赔上了三年青春,为了赎罪。

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

阿姨如果你在天有灵,请让真相大白。

“周轻羽,你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去,竟然是傅云盛扶着孟思洁。

傅云盛看见墓前的贡品和白菊花,明白我是来扫墓的,他往前一步挡住了身侧的孟思洁。

一旁的孟思洁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愤恨的走到我身前,将手里的白菊花愤怒砸向了我。

“你这杀人犯,害死我妈还有脸来这里!”

我躲闪不及被花砸了满头,往后退了两步,看见孟思洁双眼通红,如果不是傅云盛拉着,马上就要上来吃了我。

趁现在我想解释一下当年的事,赶忙开口:“孟小姐,阿姨经常向我提起你,当年阿姨和我家里人并没有任何纠纷,以前我还经常看见阿姨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没有可能是。”

还没等我说出那个可能,傅云盛就赶紧呵斥让我闭嘴。

孟思洁听了我的话,站定下来,指着阿姨的墓碑说:“无论是不是误会,我妈都回不来了,周家有没有逼死我妈,你们也没有证据表明不是,这样吧,你跪下给我妈磕头,我就不再追着这件事不放了。”

“只要你给她磕头,我就让云盛哥哥放过你们周家。”

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听我的解释,但我什么错没有,为什么我要跪下磕头。

我下意识想要离开,一旁的傅云盛拽住了我,他咬着牙沉声说道:

“给阿姨跪下道歉吧,这样事情就结束了。”

我惊恐地试着甩开他的手,他的手死死抓着我往墓碑面前拖着,我不断摇头拒绝着,他却像没听见一样。

傅云盛这是要硬要让我给阿姨跪下磕头。

站在墓碑面前,我只觉得尊严荡然无存,让我为没做过的事认错,荒谬至极。

“跪下吧,我陪你一起。”傅云盛大手按在我僵硬的背脊上发力,试图将我按下去。

我仍旧坚持着挣扎尖叫起来:“我不跪,傅云盛,我没有害死阿姨,你放手!”

傅云盛心一狠,两只手钳制住我双手,将我牢牢按在墓碑前。

随后他也自己跪在我身边,一只手将我的头按了下去。

在这跪下磕头的瞬间,我开始恨傅云盛。

眼泪像断了线一般洒落在阿姨墓前,这三年的种种委屈一起涌上我的心头。

凭什么是我来承担这一切。

身旁的傅云盛也给阿姨磕了头,他松开我,想将我扶起来。

我推开了他的手,抬起头满脸泪痕地凝视着他:“傅云盛,我真的恨你。”

他别过头去不再看我,半响沉声道:“恨我也好。”

总比什么感觉也没有好。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发了高烧。

隐约有人在我耳旁叹息,抹去了我的眼泪,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我翻出藏在浴室夹层的手机:

一切搞定,三日后等你。

4

傅云盛也许是想着那天在阿姨坟前做的太狠了,这两天回家次数多了。

可是无论他对我发怒还是试着搭话,我都不给他任何反应。

我心里仍旧无法释怀那件事,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石沉大海一般的沉默逼疯了他,他红着眼不甘心地说:“我看你能这样坚持几天。”

他拂袖而去,我也乐得清净。

我忙着我的出逃大计,自然要打听清楚他的行踪。

他这一星期早出晚归,似乎不止有陪伴孟思洁,还在策划一件事。

偷听管家打电话,我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关键字。

婚礼,进度,瞒着她。

原来傅云盛要和孟思洁结婚了,要瞒着我。

上次傅云盛从我妈那拿走我的户口本,想来也是因为更好的控制我。

因为他知道,我绝不会做小三。

知道他要结婚这件事,我全然没放在心上。

也许几天前的我,知道的时候会有些难受。

三年日夜相伴,好几个缠绵的夜里,我曾经望着一旁熟睡的傅云盛,暗暗地想。

如果我们的相遇不是这样难堪的身份多好。

可惜我们注定是见不得光的身份,这份未曾开口的情意对傅云盛来说也不重要。

傅云盛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看我在做什么。

我假意装睡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轻手轻脚地靠近我,将我的头发别到耳后。

他轻声说:“要是永远都这样乖就好了。”

又亲了亲我的耳畔:“明天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我有很久没有见你笑过了。”

明天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希望他不要打断我准备的计划。

第二天中午,我同往常一样用完午餐,管家走进来通知我,傅云盛下午三点在郊外的教堂等我。

果然还是有事,我紧张的手心出汗,面色平静的应下。

到了时间,司机将我送到目的地。

路上,我摸了摸被我藏在包里的手机,证件一应俱全。

“师傅,麻烦将我放在路边,我有些晕车想吐,去上个洗手间。”

司机看我有些恶心,赶紧停下了车让我去厕所。

一下车我就钻进人流众多的商场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转角我已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

室友带着鸭舌帽,站在转角处看我出来,拉着我从后门离开。

“轻羽,你说傅云盛该不会马上就找过来吧,跟着你的保镖呢?”室友不安地问。

我摇了摇头让她放心,一是傅云盛压根没料到我会不管不顾地逃跑,二是傅云盛马上就要和孟思洁结婚了没空管我。

逃离了傅云盛,我自由了。

往日的爱恨情仇此刻与我再无瓜葛。

远方的教堂里,傅云盛一身西装笔挺,不停地摩挲着手表。

“傅先生,新娘还没来吗?”神父问道。

“不好意思,她应该快到了。”

他有些不悦,司机这次竟然迟到了,没在约定的时间把她送过来,耽误了他们的大事。

一旁的礼服师抱着手里沉重的婚纱,这位傅先生挺奇怪的,竟然要她在婚礼现场给新娘穿上婚纱。

傅云盛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

他既觉得兴奋,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子,她的户口本他都拿到了,至于她本人,想来肯安分地在他身边待三年,也是爱他的。

不知什么时候,他对她着了魔,想要牢牢地把她锁在身边。

他们不需要盛大的婚礼,因为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穿婚纱的美丽。

前段时间也许那件事实在伤她太狠了,好几天她都沉默着不和自己说一句话。

现在,他愿意给她光明正大的身份,就能让她重新回心转意吧。

没想到的是,他只等来了跑的气喘吁吁的司机。

司机冷汗直冒,一进来慌张地大喊:

“不好了,周小姐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