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中调皮的孩子很多,但是魏蓝每次都坐的端端正正。
学习的也认认真真。
我本有些担心魏蓝一个人上学,会遭到其他孩子的欺负。
亦或者是校园霸凌。
但是当我看到每天早晨跟随在魏蓝身旁浩浩荡荡的“大军”。
我也就没了担心。
魏蓝的画一副我的素描画像。
代表班级参加校园比赛,获得了第一名。
老师让她讲一讲为什么自己画的这么好。
并毫不避讳自己是养女的事情。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是她教我画画,将来我会成为让妈妈骄傲的最厉害的画家!”
我坐在家中,泡了一壶热茶。
看着窗外泛黄的树叶飘散。
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平静,又美好。
我也渐渐忘却了曾经的种种痛苦。
魏蓝升入了中学。
因为学习成绩优异。
学校免除了学杂费,并且还会定期发放一笔奖学金。
因为魏蓝的绘画天赋,学校安排魏蓝参加世界名画展览。
她回来后告诉我,说在展览上看到了我的画作。
那位收藏家想要见我,现在已经在画室等候。
我有些惊讶。
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画家,名不见经传。
除了上次金毛主人买过下过我的画,再也没有其他人。
我心中有些好奇,思索一番之后,我来到画室。
推开门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你好,我是魏蓝的母亲,魏岑,也是这些画的作者......”
我抬头看去,忽然愣住。
那人身姿挺拔,容貌俊朗,烫的笔直的黑西装外加风衣。
神秘又深邃。
那人,是宋倾。
他站在我的画作前,眉眼含笑,神情极为专注认真。
就好似在欣赏世界名画一样。
不舍得将目光移开。
听到我的声音,他回过头,面色有些惊愕。
那是一双仅在回忆中出现过的眼眸。
错愕、茫然、诧异、不解......
重重复杂的情绪涌入我的心房。
最后剩下无尽的沉默。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没曾想,命运竟然如此爱开玩笑。
让我们通过魏蓝,重新见面。
眉宇间没有了曾经的凛然与威严。
看起来反倒有些许沧桑。
曾经,他极为讨厌我画画。
每当我兴致勃勃拿起画作展示给他。
他总是会用不屑的目光看着我,说我的画作是垃圾。
我总是不服输,发誓要画出他认可的作品。
当我拿用上千张中最好的一张画去找他时。
他却愤怒的将其点燃,斥责我画的烂透了。
并说我这种人自称画家,只会侮辱了画家这份职业。
他禁止我再拿起画笔,更不允许我为他画像。
现在,宋倾抬起脚,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脚步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他漆黑的眸子中,泛起根根蔓延的血丝。
我微微低下头,亦如同最开始的那般姿态。
我身份卑微,他位高权重。
我理应拘谨。
也该拘谨。
“魏岑!”
宋倾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
仿佛将怒火与痛楚死死的强压了下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的情绪如此外漏。
也才知道。
他,并非是完全的冷血无情。
我与宋倾本就是天壤之别。
当初宋倾的父亲到乡村考察,意外出了车祸。
是我父亲发现,这才将他们救下。
后来我父亲因为积年累月的操劳奔波,不幸离世。
宋倾的父亲知道后,倍感遗憾,经过调查后也知道了我的存在。
为了报答我父亲,他托人把我带到了宋家。
也因为我与宋倾年龄相仿。
相貌也极为俊俏。
所以亲指我与宋倾结婚。
也就是在那天,我见到了宋倾。
他身姿挺拔,样貌出众,静静的矗立在那,完美的像是古希腊雕塑。
而我只是一个画家的女儿,身份低贱,与他并不相配。
所以我拒绝了老爷子,只是提出想要一笔生活费。
让我可以回到家继续平静的当一名画家。
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我的要求,让本就瞧不起我的宋夫人心生不满。
嘲笑我是乡下来的泥腿子,没见过世面,心里只有钱。
“果然是乡下来的,掉钱眼里面了,不过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我家宋倾。”
其他人也纷纷嘲笑我。
“再说了,宋倾与赵氏集团的小公主赵冰月郎情妾意,早就已经定下了终身,等待毕业就结婚呢。”
“人家门当户对,你一个乡下来的臭画画的,字都认不全来凑什么热闹!
我从未这样想过。
但是宋倾父亲见我已经有了决,承诺不久之后会给我一笔钱,如果有需要,还可以为我安出国学习的机会。
两天后,宋氏集团的中秋晚会。
宾客云集,灯红酒绿的大厅中,我端着果汁,坐在湖边远离人群的位置。
我知道这里本就不属于我这个“俗人”。
若是强行融入进去,也只会是自取其辱。
忽然间,不知是谁猛的推了我一把,慌张间我跌入水中。
作为一个乡下孩子,我自小善水,本就会游泳。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四肢酸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水拼命的往喉咙里灌。
意识即将消散时,一个身影出现,将我拉住。
我下意识的纠缠了上去。
当我再次清醒,看到的是宋倾那被打湿的脸。
周围则是围满了对我指指点点的宾客。
事后,所有人都说我耍心机,是故意勾引宋倾。
我想要解释,可是没人相信我。
当一个人被打上一个标签的时候,这个标签变回伴随他一生。
因为已经出现关乎我清白的事情。
宋倾父亲力排众议,让我与宋倾三日后订婚。
所有人都很是震惊。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那天他们的表情。
宋夫人露出了难以形容的愤怒与厌恶。
那位赵小姐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我说不清那是厌恶、还是恨意。
但我知道,那绝不是喜悦。
宋倾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好似他生来就这样。
我那天从未想过会与他走到一起。
就像今天从未想过会与他再次相见。
画室安静的有些可怕。
我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我能清晰的察觉到宋倾压抑的怒火似乎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似乎过了许久。
“我从别人手中花重金买下了你的所有画作。”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绘画,所以举办画展,带着你的画周游世界。”
“现在,终于找到了你。”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没有抬头。
“宋先生是指什么。”
男人的眸子隐着一丝的怒意和难过:
“我们只分开了三年,她却已经八岁,她是你在我之前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