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听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扭过头看向那边,连古源正微笑着看着我。
“是在享受新生活。”
看了看他一丝不苟地整理好的短发,眼镜,羊毛衫,简直是要把文质彬彬和衣冠禽兽这样的字眼印在脸上一样。
“你来干什么?”
“我来见见差点就要成为我岳父的唐叔叔,并且对他提起民事诉讼。”
挥了挥手中的材料和案宗,他故作惋惜的姿态摇了摇头。
“明明不用这些,厂子办下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谁知道呢。”
他顿了一下,又张嘴继续说道。
“至于你的便宜后妈和后姐......上次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把你父亲留给她们的钱全都花完了。唐瑾瑜染上了网贷,现在正在当椒麻鸡店的服务员赚钱还贷......因为没有人愿意要她肉偿;苏黎世被判了六年,出来之后会被家里人直接送到澳洲,这是连家与苏家的交涉内容之一;唐兴安至少会被判十年往上,更多的年份也不是没有可能......真是可怕啊,唐小姐,这一切中的一切,似乎只有你一个人独善其身......那么你将来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沉默笼罩了我和连古源之间的空气,我看了看他礼貌的笑容,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拿下了苏家多少的赔偿?”
他愣了一下,笑容更盛。
“如果唐小姐想要的话,我个人可以给你出一个百分点。”
摇了摇头,我把兜帽扣在自己的头上不再回应他的话。
没有气愤,没有惊讶,没有悲伤也没有开心,他只不过是一架冰冷冷的机器,是一个打造出来专门为了生意和斗争的武器。
和这种人交流,最好的方法就是,离他远一点。
风把我的发丝捋散,我挥手叫来出租车,恢复留学的申请已经下来了,明天出发回到德国,面临自己或长或短的学生生涯。
对着亮到会刺眼的夕阳和红如血的云朵,我总感觉自己看到过这一幕;但仔细想了想之后,释然地笑出声来。
都过去了就不用想了。
因为人生本来就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