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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夫,可以给我安排人流手术吗?”

我这话一出,周景川和大夫俱是一惊。

女大夫来回打量我和周景川,瞟了眼我的婚戒,语重心长,“小姑娘,你年纪小,是头胎,且有了胎心,此时人流会大伤你的元气,不建议你打。”

周景川拉我到走廊安静处,解了袖口,露出一只发旧的腕表,沉了口气,直直盯着我的眼,“你和傅寻怎么了?他对你不好?”

我视线顿在他腕表上,语气平淡,“跟你无关。”

这腕表是我七年前送给他的,没想过他还留着。

周景川气笑了,一巴掌拍在我肩后墙上,高大强悍的身躯逐渐靠近,是命令的语气,“姜宜,跟他离婚,我可以认这个孩子。”

我猛的张大眼睛,“你......”

时隔多年,周景川还是这么蛮横无理。

认识周景川是我人生中的至暗阶段,爸妈吵架,我哭得很大声,被爸爸一巴掌扇聋了耳朵,爸妈因此离婚,没多久我跟我妈住到姥姥家。

大院里,每每有小孩嘲笑我是没爸爸的小聋子,刚从北京来的周景川,他都会一身正气站到我身前,怒斥那些顽皮孩子,“再让我听到谁说姜宜,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那年,周景川十二,我八岁。

后来,我知道,他出生于四九城的法学世家,父亲在法院工作,母亲继承家族的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全世界飞。因父亲工作调到南京,他就跟着到这边上学。

到了青春期,周景川叛逆,不爱学习,结识了不少社会人士,但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个高肤白,对我爱护有加。我自然而然喜欢上周景川,追在他身后三年,劝他学习。

我说的次数多了,周景川厌烦了我,那年夏天,我顶着烈日,去网吧找他,他腿上坐了个染了半边紫头发的女孩。一见我,他没掐烟头,拉下了脸,“姜宜,你没点自己的事吗?成天围着我转。”

烟雾缭绕中,我认清了一件事,周景川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乖乖女。

出网吧时,下了暴雨,我被浇了个透,但我手里的袋子没有打湿,挂在了他家的门把手上。

里面是块腕表,是临别礼物,我妈不堪我爸多次闹事,带我和姥姥离开南京,在北京一个郊县定居。

之后跟周景川断了联系,偶然听我妈提过一句,他高三花了半年时间,考上了北京的法学名校。

再见面,是傅寻带我见他的好友。

我和周景川默契地没说以前认识。

走廊的灯约莫是要坏了,突然间一闪一闪的,晃眼得很。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平缓,“周景川,你走吧,我的事不要你管。”

说完,我拔腿,蹬蹬蹬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