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第二章

包括他,等他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那么阴鸷反感,我知道他是在警告我别乱来,可是我不在乎了。

不是说我疯疯癫癫的吗?

那我为什么不能做实呢?

江合合从远处走过来,我抢在所有人面前看见她,我立刻抬手打招呼,大声朝江合合叫了一声嫂子,我的声音太响亮,几乎宴场所有人都转过来看着我。

这还是江合合回国之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阿申。”

江合合羞红了脸,高昂着脑袋朝我走过来,她穿的是极其显摆身材的紧身短窄礼服,迈着皙白的长腿朝这边小跑过来。

她在江申身边站定之后,伸手就紧紧攀着江申的手臂,努力的将自己的身材曲线全都贴着他的身体,翘着得意的嘴角瞪着眼睛看着我。

换做从前,我就算是面上装作平静无事,心里也忍不住泛酸。

现在我却能平静看着江合合得意的眉眼,嘴角自然咧起微笑。

“你在笑什么?”

“我笑还不行了吗?”

“你笑的这么难看,笑什么笑!申哥说你是贱骨头,你还真是名副其实。光是看见你就想吐了,你还笑,是觉得我们中午吃得太饱了,给我们催吐的吧,丑八怪。哈哈哈哈。”

其实我长得真的不难看,而且还算是明艳。

只是江申的哥们多是和江合合要好,不给我面子,越是羞辱我,江合合就会开心。

所以我从来都只是他们取笑的乐子而已,从来都是。

可能还是那句话,男人可能都喜欢绿茶这一套。

但此时我心里也并不觉得难堪。

至于原因,比起习惯这样的恶言恶语,可能真的是我突然开始不在乎了。

不在乎江申,就会不在乎他身边的一切。

“好了。大家不要这么羞辱姐姐了。虽然姐姐是挺丑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姐姐也是个女孩子,姐姐被你们这么说,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只要我在这,就不许你们这么欺负姐姐。”

江合合走过来挽着我的手,看起来还真是一副护着我的样子, 可是说话也不见得留情面,更像是话题结束之后落井下石,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是合合善良。”

“就是就是,比这个丑八怪强几百倍。”

我不由自主呵笑。

江申估计看见了我嘲讽的表情,他大力将我从江合合的身边拽了出来,拉着我往楼上走。

江合合拽住江申的西装一角挽留,“阿申,你们去哪?”

“我们去楼上见客户。合合你在楼下等我。”

他拉着我的手劲,恨不得将我的手腕生生扼断似的,和他现在对江合合说话时温润如玉的气质的表情截然相反。

我脚下踉踉跄跄,终于上了楼,他随意将我甩扔在地上。

我的手掌蹭破了皮,先着地撑着的两只手腕被迫发生大力的碰撞,现在已经红肿发疼,我扭过头看着叉腰站在那睥睨我的江申。

“你到底在惺惺作态什么?”

他红着眼睛在逼问我。

“我惺惺作态了吗?”

“你叫她嫂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比我年长,而且以后你和她结婚,这声嫂嫂我早晚都是要叫的。”

原来,他计较的是这声嫂子。我真不懂他到底在掩饰什么。

我手扶着栏杆从地上站起来,比起江申现在的烦躁,我的面色格外平静,我想要的只有离婚。

在我再提出离婚之前。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验孕棒扔在我的怀中。

上面显示的是两条杠。

“许薇!你怀孕了,是吗?!”

“哪来的?”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今天下午回家里换晚上宴会的礼服,我才打开门,就已经看见江合合坐在玄关正对着的沙发上。

那只验孕棒,是江合合的。

这栋别墅是我和江申的婚房,江申对自己私密空间有洁癖,所以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就从来没来过,但现在江合合就这么光明正大坐在这,再不用江合合对我过多的炫耀,此刻已经什么都说明了。

“嫂子的。”

我抬眼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我嘴角带着对他讽刺的笑。

他知道,我说的嫂子,指的就是江合合,所以他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他在打量我。

“所以你在医院推倒她就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去的,你可真恶毒!恶心!许薇,你这么贱!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对得起我妈吗?”

“那又怎么样!现在,可以和我离婚了吗?”

我不认输,我拿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气势瞪着他。

他气不过拽着我推进了宴会大厅。

“把这瓶酒喝了。”

“给我摁着她,把酒灌下去!”

我还生着病发低烧,怎么可以喝酒,我试图从他手底下挣脱出来,他却叫几个兄弟押着我。我像个囚犯似的被摁在椅子上,他的狐朋狗友掐着我的喉咙和肩膀,几大瓶的威士忌从我的嘴里灌下去,周围全是江合合和那群狐朋狗友的嘲笑声。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几瓶。

醒过来,我又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此时耳边是吊瓶的滴水声,和机器的呜鸣,我带着呼吸机。

而江申双手插兜背对着我站在窗边。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的眼角突然滑下了一滴清泪。

五年前,嫁给江申的时候,我真的很爱他。

小时候,江家院子里有一刻枇杷树,江申爬上树摘了枇杷,总是先给我,再给江合合。

有一次落水,也是他救得我.

小时候,他的身体不好,救了我之后再没有精力去救江合合,还没等管家救上江合合,他就已经昏倒了,发了烧,两天都没退,我急得天天大哭。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就变了。

过去我对他的那些爱,他现在对我的这些伤害,一幕幕,全都历历在目,眼泪又滑下我的眼眶。

“离婚吧。等我出院了,我们就去办手续。”

我的声音嘶哑颤抖,可是他已经转过身来,我知道他已经听见了。

“可以,你现在爬起来,我们就离婚。”

这种歹毒的要求,我实在是答应不了。

我现在全身酸痛,眼前眩晕。怎么可能起得来。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必须要离婚,我绝不想再看见这对狗男女一眼,我毫不犹豫就摘了呼吸机和手背上的针。我踉踉跄跄从病床上还没站起来就已经跌倒在地,巨大的扑倒声惊动了外头查房的护士医生。

可是我拒绝任何人的劝阻,这婚,我今天要离。

我打了江合合的电话,拜托她给我拿床头柜里,我早就准备好的离婚资料。

“我后悔了。”

“你耍我?”

我忍着全身不适,他也看笑话看了一路,终于到了民政局,他才告诉我他反悔了。

我不是马戏团的猴。

不会配合他的玩弄。

现在就差一步,只要能离婚,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

我拿出他想要的所有的设计稿的转让协议书。

最后,离婚协议书,我和江申在民政局现签的。

按照约定,我净身出户。

离婚冷静期一个月。

出了民政局,我立刻搬出了我和江申的婚房。

后来听说江合合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

我知道那孩子不是江申的。

江申不孕不育,这还是当初婚检报告出来之后,医生告诉我的。

只不过我顾着江申的心理健康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这份报告和证明现在还在那栋婚房里。

再过半个月,就是我和江申领离婚证的日子。

如果是因为这个孩子离的婚,离婚证到手之前,我不能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他的。

我举着高脚杯靠在窗边喝果汁。

直至,周围一片安静里突然出现了高跟鞋和皮鞋落地的声音。

“姐姐,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我顺着声音扭过头去看,江合合穿着孕妇装,显摆着她六个月的孕肚,攀着江申的手臂,一扭一扭的朝我走过来。

她还真是把绿茶的劲儿拿捏得死死的,就算是我已经站在局外看,还是觉得她厌烦。

“阿申,你看,姐姐不理我,是不是我哪里惹得姐姐不高兴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姐姐觉得,她还没和你离婚,我就挺着肚子在她面前,阿申,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她一脸要哭的样子造作半天,我可期待着她的眼泪落下来,可还是演技不够,这么绿茶做作的词,她都哭不出来,还是其实她心里因为我们离婚早就得意高兴坏了,所以根本就哭不出来。

“合合,不要和她一般计较。像她这种人,一辈子都做不了娘,自然是要对我们的孩子羡慕嫉妒恨的。你既然叫她知道了你怀孕,你可得保护好孩子,她歹毒心肠,手段肮脏下贱,疯疯癫癫的不要脸。要是什么时候偷摸下黑手,害了孩子就不好了。”

“好,都听阿申的。”

他们一唱一和,我全然不在乎。

可是我抬脚要走,江申又故意拦住我的去路。

“你们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我让你走了吗?我们可还没有离婚。”

“那你想怎么样?”

江申松了搂着江太太的后腰的手,几步逼近我,强行拉着我就往包厢里头去。

门打开,又是他那群狐朋狗友,除了烟酒臭味,还有点什么闻不出来的恶臭。

“哟。许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

我的身份暴露了?

我扭头看着江申,一定是他说的,江合合不知道我是大小姐。

“伺候好许小姐,或者你们几个里头有人能做许家的乘龙快婿。”

他随意就将我推进了哪个男人的怀抱中。

我还没看清楚人脸,就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到几乎呕吐。

我的呕吐声吓得那人突然松开了我,我从他腿上被他推倒在地。

这一幕还真是无比熟悉,半个月前,我也被江申这么随意扔甩在地上,擦破皮,被灌酒,最后落下酒精过敏的毛病。

我抬起眼眸去看坐在主位上的江申,呕吐欲使得我泪眼盈眶。

不经意间,几滴眼泪已经突然滑下我的眼眶,于是周遭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嘲讽笑声。

“哟,哭了?怎么这么娇滴滴的。”

“就是,许家大小姐的眼泪这么不值钱,比外头用钱买的女人还不如啊。”

“说白了,还是自轻自贱。”

“哈哈哈哈,对,老刘说得好,就是贱。”

我起身,伸手就用力甩了才推倒我的男人一巴掌。

他们谈论取笑我的兴致正高,没人在意我,这一巴掌响彻整个包厢,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了。

在那男人抡起巴掌也给我一巴掌之前,我打碎了瓷碗,将碎片抵在我的喉咙。

“都退后!这里没有监控。今天要是出了人命,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我猜许小姐没有这个胆子。”

江申挑着眉眼看着我,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挑衅我,在他眼里,我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生不出鸡蛋的母鸡,所以他在报复我,他在用尽一切手段和卑劣的语言试图践踏我,可我又怎么会让他如意的呢!

碎瓷划过我的脖颈,流下血。

就像我带了串红珍珠项链。

“疯子!”

他站起来呵斥我,但最终还是让我撤出了那间包厢。

我敢,是因为我早就笃定他的心理素质弱得可怕。

五年没有孩子。

除了避孕这个借口,多少人在私底下议论他不行。

江合合怀孕,就是他作为男人最大的证明。

所以,就算她是杀父仇人也没有关系。

这些是我猜的。

但我笃定是真的。

他心理太卑微,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