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天的钟 (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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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写给养子夫妇和孙子的遗书。”于是保子又念起报纸来:
“一想到只是活着,却被人们遗忘了的凄凉的影子,就不想活到那份上了。我们十分理解高木子爵①的心情。他在给养子夫妇的遗书中写道:我觉得一个人在众人爱戴之中消失,这是最好不过的。我应该在家人深切的爱中、在许多朋友、同辈、后辈友情的拥抱中离去。给小孙子的遗书中则写道:虽然日本的独立指日可待,可前途是暗淡的。惧怕战争灾难的年轻学生如若渴望和平,不彻底贯彻甘地式的不抵抗主义是不行的。我们年迈,要朝着自己坚信的正确道路前进,并加以指导,已是力不从心了。徒劳无益地等待那‘令人讨厌的年龄’的到来,岂不虚度此生。我们只希望给孙儿们留下一个好爷爷、好奶奶的印象。我们不知道会到哪儿去。但愿能安眠,仅此而已。”
①高木子爵,即高木正得(?—1948),三笠宫妃之父。
保子念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
信吾把脸扭向一边,凝望着庭院里的樱花。
保子一边读报一边说:“他们离开东京的家,到大版去拜访他们的姐姐之后就失踪了……那位大阪的姐姐已经八十岁了。”
“妻子没有留下遗书吗?”
“啊?”
保子一愣,抬起脸来。
“妻子没有留下遗书吗?”
“你说的妻子,是指那位老大婆吗?”
“当然是啰。两个人一起去寻死,按理说妻子也应留下遗书嘛。比如你我一道殉情,你也需要写下什么遗言的吧。”
“我可不需要。”保子淡漠地说,“男女都写下遗书的,这是年轻人的殉情啊。那也是因为两人不能结合而产生悲观……至于夫妻,一般说只要丈夫写了就行,我这号人现在还会有什么遗言需要留下的呢?”
“真的吗?”
“我一个人死,那又另当别论。”
“一个人死,那就千古遗恨啦。”
“都这把年纪了,即令有也等于无啰。”
“老太婆不想死也不会死,这是她无忧无虑的声音响。”信吾笑了。
“菊子呢?”
“问我吗?”菊子有点迟疑,慢条斯理地低声说。
“假使菊子你和修一去殉情,你自己不留下遗书吗?”信吾漫不经心地说过之后,又觉得真糟糕。
“不知道。到了那份上会是什么样呢?”菊子说着将右拇指插到腰带间,像要松松腰带,然后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