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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段很模糊的记忆。
那时候,京中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雨,护城河水涨船高。
恰巧我从练武场中回家时路过,瞧见水中飘着一个少年郎。
他的书童站在岸上连连呼救,急得满头汗,却无一人敢伸出援手。
我跳进护城河中,将他捞起来时,他已经只有出气,少有进气了。
我拍出他腹中的水后,听见书童说,他家主子是被学院中的同窗欺负了,几个人合计着一起推下水的。
欺负他没有父亲,也欺负他出身寒微。
我年纪正轻,血气上涌,最恨世间不平事,当即叫书童带路,将欺负他们的几个孩子拎小鸡仔一样一把提起来。
浸在护城河水中,直到他们面色铁青,几近窒息时,再一把提起,如此往复几次。
因为这事儿,我挨了两顿打。
爹爹打我,是因为同僚带着命都吓没了半条的孩子来告状。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习武之人不能恃强凌弱?”
当着同僚的面,爹爹险些将我打开花。
然后又去为我买了糖莲子来。
“罚归罚,赏归赏,你仗义救人,心肠不坏,是当之无愧的将才。”
娘亲拧着我的耳朵转了一圈,则是因为我弄丢了她祖传的玉佩。
她絮絮叨叨,那个是要传给我将来的女儿的,结果断送在我手中了。
那一天,我还有爹爹,有娘亲,闲适地躺在床上吃糖莲子。
微风和煦,后来人生中再也没有那样闲适的午后。
如今,我摸着失而复得的玉佩沉思。
原来这么早之前,我和许鹤青就已经相遇过。
我将玉佩挂在身上,心满意足地笑了。
或许有一天,我真的有机会,同许鹤青一起孕育一个女儿。
我会让她生长在一统的江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