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次得到苏晓梦的消息，是两个月之后。

她的新班主任告诉我，苏晓梦这段时间学习很刻苦，虽然成绩依然是班里下游，可比上次来说，有了很大的提高。

再后来，我因为公司事务，去国外待了一年，又一直忙着和男友沈斯阳筹备婚礼，等再想起苏晓梦时，已经是高考之后。

苏晓梦考上了大学，终于真真正正地算是走出了大山。

她没能和封晔上一个大学。因为阶级的差距，这就注定了往后余生两人再无交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苏晓梦主动通过资助中心的老师传话，说想要和我见一面。

于是高中外的一个小咖啡馆里，穿着朴素校服的苏晓梦，终于开口对我说了资助以来第一次道谢的话。

[谢谢。]

她瞧着依旧有些干瘦，但浑身散发的沉稳平静的气质告诉我，她和一年前那个自卑敏感的苏晓梦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只笑了笑，照例问了她考了哪里的学校，专业怎么样。

苏晓梦一一回答后，沉默了会，问我：

[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资助我？]

她自嘲地笑笑：[一般人在得知资助的人是我这样的白眼狼之后，都会恨得撒手不管了吧。]

我反问她：[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继续资助你？]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恨，而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也许那天对苏晓梦来说是足以决定命运的一天。但对我来说，那天对她的批评，和我在公司里批评任何一个犯了错事的下属并没有区别。

我与其对着一个丝毫对我造不成影响的小姑娘耿耿于怀，不如多花一点心思去想办法对付我那几个对手公司。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当时的她会得出封晔喜欢我这个结论。但于情于理，在当时，苏晓梦也只不过是在长期压抑的环境下被逼得心理扭曲罢了。

看在她那两个可怜的姐姐的份上，我更不会跟她计较。

苏晓梦猜不出，似乎也没有很在意答案的样子。她看着我，缓缓道：

[我曾经很羡慕你。]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封晔的姐姐，因为你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很漂亮。]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出奇地平静：

[那个时候看你们那样亲密，我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心里就很羡慕你了，当然，也有一点嫉妒。]

[后来，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你是封晔的姐姐。]

[可是我不信。]

我挑了挑眉，诧异道：[为什么？]

苏晓梦看着我：[因为太喜欢封晔，所以在一开始，我总是会偷偷观察他。]

[看他上课听讲，看他打篮球，看他很轻又很好看地笑。]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捡到了他那条一直挂在脖子里的项链，据说那是他的护身符。]

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