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銘还有爸妈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接。
只是各回了一条短信。
‘顾煜,我的时间不多啦,所以我想了想,离婚还要有冷静期,等冷静期过去我就下不来床了。所以等我死了你直接给我销户好了。’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很爱我养姐,但当年真不是我要死要活想嫁给你,我也是稀里糊涂被父母安排的。你就不要跟我这个快死的人较劲了。’
爸妈那边,就简单多了:
‘你们给一个快死的人整容,也看不了多久。实在想我养姐,到时候可以整我的尸体,然后藏在冰柜里。’
我不信鬼神,对死后的事情毫不在意。
因为我无数次虔诚地跪拜祈祷,从没有得到过回应。
发完信息,我就把手机关掉扔到了一旁。
医生说辐射可能会导致癌细胞比较活跃,我怕止痛药不够,要省着点吃。
转眼两天过去,我的气色竟然比生病前更好。
江婉姐忙完了会所的事,请了个长假,带我去高端商场,买了件5000多的白色长裙。我穿在身上,差点哭了。
只是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心疼。
接着她又带我找了个叫托尼的家伙,给我头发做了个造型,还花了3小时化了精致的妆容。
镜子前,我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好像真的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公主,后面还拖着一个长长的残影,仔细看,最尾部是一个被扔在大街上,哇哇直哭的娃娃。
然后是裹着破旧的棉袄,垂着长长鼻涕,在冬天的冷水里洗衣服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长大了,还是瘦瘦小小,迷茫地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找不到家.......
“不哭不哭,哭化了妆,3000块钱就白花了。”
江婉姐连忙拿出纸巾,垫在我的眼角。
“多漂亮啊,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揉了揉眼,从提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刚准备往嘴上涂,就吓得江婉姐一激灵:“你搞什么?这口红都掉色了,多突兀啊!”
“可它是我第一个化妆品诶,陪我好多年了。”
我紧紧攥着,眼巴巴看着江婉姐:“我好不容易当上公主啦,就让它参与一下好不好?”
江婉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便你吧。”
“8000多的公主不能白当,走,姐带你去耍一耍,让你做今晚最靓的妞。”
我以为她要带我骑摩托四处野。
或是带我去酒吧,让我体验一下她的纸醉金迷。
可她却带我去了顾銘的别墅。
拿出我的那张愿望清单,红着眼说:
“别留下遗憾。”
“我可以确定,你爸妈和顾銘,知道你真的得癌症之后,都舍不下,而且不是装的。”
她指着被我划掉的4和5选项:“这两个愿望,今晚一起圆了吧。”
看着江婉姐眼中悬着的泪花,我又没出息地哭了:“姐,我怕难堪。”
“不怕,有姐在。”
“谁给你难堪,我揍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