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我那骄纵了半辈子的女儿,终于姗姗来迟。

看着我双眼红肿的样子,她吓了一跳:

“我爸不就是跟李阿姨一起追忆往昔吗,你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我还没开口,群众就替我回答了:

“你这个黑心肝的女儿,你爸就是被你害死的!”

“要不是你不让救护车出动,要不是你不去给你爸手术,他怎么会死!”

“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配做院长!”

一声声的咒骂,让娇生惯养的陆楠楠马上沉下脸来:

“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群人都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我爸不是和李阿姨逛公园去了吗?”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实在不知如何作答。

我只好尽力把陆建国的骨灰盒递过去:

“他们两个现在一死一伤,楠楠,你爸已经变成一盒骨灰了。”

我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楠楠却生气地撞开我的手:

“你别胡闹了!”

在她的尖叫声中,陆建国飘飘洒洒,落了满地。

我终于支持不住,背过气去。

再次睁眼,我在一间洁白的病房中。

见我醒来,无数麦克风被猛地塞到我的面前:

“王女士,请问你对儿子女儿联手害死自己丈夫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王女士,请问您对儿子女儿被联名举报,剥夺行医资格证有什么看法?”

“王女士,请问您一个大企业家,为什么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长期出轨他人?”

我摇摇头,又摆摆手,生怕自己会笑出声。

我能有什么看法啊?

我不过是一个遭家人厌弃,空有无数资产,却又老又抠门的小老太太啊。

我辛苦一生,先是吃糠咽菜把陆建国送进了医科大学,又在校外打工照顾,终于帮他实现了当医生的梦想。

把他托举上去后,我本想开始忙事业,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怀孕了。

我先是生下了女儿陆楠楠,又在婆家的冷言讥讽下生下了儿子陆明泽。

此后我一边在商界打拼,一边照顾家庭,忙得不可开交,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