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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这不是林喜悦第一次用离婚来威胁我。

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冷静地望着她,坚定地回答:“好!”

林喜悦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地应允,她因这突如其来的冷落而大发雷霆。

“陆泽铭,你说什么?”

我清晰而有力地重复道:“我说,我们离婚吧。”

说完,我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了她面前。

林喜悦望着那份略显陈旧的协议,一脸难以置信:“你又在搞什么鬼?想玩欲擒故纵是吧?”

我轻笑一声回应:“你想多了。”

林喜悦气得眼眶泛红,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主动提出离婚竟是如此畅快。

这时,李宁伟看着林喜悦生气的模样,对我无声地做了个“失败者”的手势。

他体贴地递上湿巾,一手为林喜悦擦拭,一手轻抚她的背安慰。

“悦悦,他既然不领情,咱们又何必为他操心?”

“你这么关心他,他还不领情,故意吐你一身,我看他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李宁伟一副义愤填膺、心疼不已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痴情好男人。

相比之下,我倒成了那个冷漠无情、心胸狭窄的人。

他故意露出掌心那抹不易察觉的血丝,仿佛在替谁鸣不平。

林喜悦见状,更加紧握李宁伟的手,看我的眼神愈发冰冷。

“陆泽铭,同样身为男人,你和阿伟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你要撒气就冲我来,但你不该对阿伟动手,你今天必须给他道歉!”

平时见血就晕的林喜悦,此刻却对李宁伟手上的血毫不在意,细心呵护。

真爱果然能让人无所畏惧,她曾陪我抽血,看到棉签上一点点血都能吓得逃跑。

林喜悦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

我答应了,她却退缩了。

说实话,我有些失落。

莫名的,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想起上次胆囊炎手术后还没去复查,我不禁担心起来。

我不愿再与这对男女纠缠,转身直奔急诊科。

我只想确认,病情是否再次复发。

进电梯前,我看到林喜悦和李宁伟手牵手离开了。

我迅速挂号做了CT检查。

等待结果的过程,相当煎熬。

当结果出来时,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的话,我只捕捉到“切除胆囊”这几个字,其余的都成了耳边风。

直到医生多次呼唤:“陆先生,您的情况需要立即住院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手术?

办理住院后,面对术前检查需要家属签字时,我愣住了。

习惯性地,我拨通了林喜悦的电话。

一遍,两遍。

终于接通,她的愤怒透过听筒传来。

“陆泽铭!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

我轻轻摸了摸上次手术的疤痕,心中一痛。

但只是一瞬,我便对医生说:“我没有家属,只能自己签字。”

5

五天后,林喜悦通过定位在医院找到了我。

她一脸不耐地冲我嚷嚷:“我妈说你挂她电话,几个意思啊?”

“不就是脚上缝了几针,你还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我懒得跟她多啰嗦,直接了当:“今天正好有空,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林喜悦呆呆地看着我,确认我不是开玩笑后,嘴唇紧抿成一线。

“我妈今天又催我们回去喝补汤,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思索片刻,决定跟她回老宅,把离婚这事儿彻底解决了。

到了老宅,我们才发现岳母竟然把六十大寿的庆祝活动提前了。

更没想到的是,李宁伟也赫然在列,作为宾客出席。

林喜悦立刻用冷眼瞪我:“这又是你搞的鬼?你不知道我妈多不待见阿伟吗?你非得让他难堪吗?”

我翻了个白眼,像看白痴一样:“你俩要是想偷偷摸摸,就别那么高调!还有,他腿长在自己身上,我能把他绑来吗?”

岳母见到我,立刻一脸关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泽铭,半个月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话一出,李宁伟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岳母这明显是借着庆祝生日,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

可他还不死心,一脸小心翼翼地走到林喜悦身边:“悦悦,我就是想来给阿姨祝寿,没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说着,他还像献宝一样,拿出了一条翡翠珠链送给岳母:“阿姨,这是我在国外偶然间拍到的祖母绿珠链,希望您能喜欢。”

岳母眼睛一亮,但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些为难。

岳母酷爱收集翡翠,对这条珠链自然是爱不释手,可也知道这其中的微妙。

我深深看了一眼林喜悦,眼里的寒意让她不敢与我对视。

这明明是我为岳母精心挑选的六十大寿礼物,竟然被她悄悄给了李宁伟!

真是欺人太甚!

我忍了整整一年,这一刻,我不想再忍了。

接下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惊呆了。

6

“喂,110吗?我的贵重物品被盗,价值千万!”

林喜悦的妈妈深知女儿的脾气,一听就火了,捂着胸口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让他进门,连偷盗都干上了?”

在亲友们的指指点点中,林喜悦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拿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算偷?”

“陆泽铭能有今天,靠的不就是当初我投的那笔钱?没有我,他能这么风光?”

林母气得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混账东西!”

“没有他爸妈舍命救你,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林喜悦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林家养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我冷眼旁观着这个我曾深爱的女人。

“当初,我爸妈就不该救你!”

若非他们,我怎会孤苦无依!

她真以为自己金贵无比吗?

林喜悦被我的话刺得低下了头,意识到失言,低声向我道歉。

“陆泽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欺负李宁伟......”

“你什么都有了,但是阿伟他一无所有啊,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他吗?”

她让我失去双亲,竟还觉得我所拥有的一切理所当然!

警察迅速赶到,但家务事难断,林喜悦一口咬定那翡翠珠链是她的,警察也拿李宁伟没办法。

李宁伟当众出丑,只好灰溜溜地逃走。

林喜悦这次没追上去,而是脸色惨白地求我:“泽铭,我和他现在真的只是朋友,你别再为难他了,好吗?”

她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在为难李宁伟?

若我真有那本事,又怎会任他们欺压至此?

她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林母的安排。

林母曾反对林喜悦与李宁伟,如今更不会成全他们!

林喜悦与李宁伟被迫分开后,转而纠缠上我,嫁给我后也曾甜蜜。

但李宁伟回国后,她又开始怀念那段青涩时光,疯狂不已。

林母恨铁不成钢,将一叠资料甩在林喜悦脸上:“睁开你的眼看清楚,李宁伟到底是什么货色!”

一张张他与不同女人的亲密照片,刺痛了林喜悦的心。

她颤抖着手,却无法捡起地上的照片。

我离得近,听见她喃喃自语:“不可能......”

“如果不是我放弃他,他不会变成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离婚二字尚未出口,林母已下了最后通牒:“把他绑进房间!你再胡闹,我就让陆泽铭和你离婚,认陆泽铭做义子,继承林家!”

当晚,林喜悦被林母从客房强行带到我的房间。

面对林母的催生压力,我满心厌倦却又无可奈何。

林喜悦因李宁伟的事对我心生怨恨。

所以,即便共处一室,我们也形同陌路。

直到我沉睡后,林喜悦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双手在我小腹游走。

我被惊醒,一把按住她的手,迅速起身避开。

林喜悦紧抓我的手臂,眼中满是渴望:“陆泽铭,帮帮我,我好难受......”

我立刻明白,她吃了林家代代相传的补药。

在她如八爪鱼般缠上来时,我用床单将她束缚住扔在床上。

药效过后,林喜悦红着眼眶,委屈地问:“陆泽铭,你宁愿绑着我也不愿意碰我?”

我不知道她的委屈从何而来。

“不绑你,难道去睡一个可能带有疾病、被李宁伟碰过的女人?我可不想冒险。”

林喜悦瞪大眼睛:“你嫌我脏?”

过去一年,我确实犯贱。

她每次与李宁伟约会放我鸽子,我都试图用身体留住她。

但最终,只是自取其辱。

第二天,不知林母对她说了什么,林喜悦竟一反常态,温柔地向我解释:“我和李宁伟之间是清白的,我没让他碰我。”

她嘴上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她从未和李宁伟发生关系。

但是那张他们亲密接吻的照片可还在我的手机里,我根本就不相信林喜悦的这套说辞。

7

林喜悦脸颊绯红地向岳母保证完成任务后,急忙拉着我离开了老宅。

我明白岳母的苦心。

她了解我对林喜悦的感情。

她也期盼着我们能早日让她抱上外孙。

但她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一踏出老宅,我再次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了林喜悦。

她不经意间捡起了一张随风飘落的纸片,正是我的医疗报告。

当她看清内容,惊讶地望向我:“你做手术摘了胆囊?”

我瞥了眼手机,平静地回答:“嗯,是的。”

林喜悦心疼地轻轻靠近我,生怕触碰到我的伤口。

“难怪你昨晚没碰我,我还以为你变心了!”

我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

这个曾经让我无数次拥抱都不觉厌倦的女人,如今的亲近只让我感到厌恶。

“陆泽铭,我和李宁伟那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么大的手术,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人在医院多孤单啊。”

我不解她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心生一计,我故意播放了那次意外录下的通话录音。

她当初对我的无情指责再次回响在耳边。

听完录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老公,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说的话太重了,你不会真的生我气吧?”

“不会。”

毕竟离婚在即,我不会再为一个即将成为过去的人计较。

我的回答让林喜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她亲昵地挽起我的手臂,笑容满面。

“老公,回家你好好休息,我请假在家陪你,给你补补身子。”

她自顾自地规划着,完全没注意到我手中紧握的离婚协议。

她怎会以为,仅凭几句道歉和温柔就能抹去她对我的伤害?

她之所以低头,不过是因为李宁伟让她失望了。

在利益权衡后,她选择回到我身边。

回家的路上,林喜悦试图哄我:“陆泽铭,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备孕要个孩子吧?”

我嘴角微扬,示意她继续说。

“我保证以后都远离李宁伟,但你也得保证不再为难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好啊。”

遗憾的是,我的律师在林喜悦看到医院账单时告诉我,我们的共同财产几乎为零!

我没想到,我辛苦赚来的钱,竟被她悄悄转移了!

既然她要玩,那我就陪她玩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喜悦确实做到了远离李宁伟。

为了让我安心养病,她撕毁了离婚协议。

甚至为了弥补那一巴掌,她推掉了所有工作,专心在家照顾我半个月。

她变着花样给我做饭,我才知道,这些菜式都是她曾为李宁伟学的。

家里堆满了情侣用品,仿佛我们的感情真的回到了从前。

她还陪我去了我们曾计划要去的地方,一一实现。

一次路过母婴店,她突然停下脚步:“老公。”

她依偎在我身上,被我轻轻避开。

她眼神黯淡了一瞬,双手轻抚小腹:“如果我们备孕能一次就中龙凤胎就好了。”

她真是贪心。

我的心已死,她却开始幻想为我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