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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照在窗前弧度优雅的半月形阳台上,雕栏上涡形刻纹留存着只属于大半个世纪前的风情韵致,那一种含蓄入骨的细腻、欲语还休的眷恋,重现在明灿灿的五月阳光下,形存神去,似是而非。
遐想当日曾是谁在这露台凭栏而立,又曾是谁在远处徘徊相望。到如今只剩得人去楼空,纵是楼阁依旧,草木重芳,流年早已暗换。站在初露真容的副楼阶前,启安恍惚,心思浮浮沉沉,到此刻竟不知自己做这一切是否真有意义。
历经数十年风雨的废宅,沉默在天空下,不曾言语,不动喜悲,却冥冥中引导她来到他的身边。启安侧首看艾默,目光却凝住。
她在流泪,泪痕闪闪滑过脸庞。
仰首望着刚刚完成框架修复的副楼,艾默哽咽,殷殷目光不像是看着一栋冰冷的房屋,倒像越过砖瓦木石看见了血脉相连的亲人,看见了朝夕思慕的故乡。这样的神色,他是见过的,不在艾默脸上,而是在少年时那个牵着他的手,引他遥望关山的那个人脸上。
启安动容,痴痴地望着艾默,沉在她那谜一样的目光里。
她察觉到他的注视,低头擦去脸上的泪痕。
只听他低声笑,“傻丫头,完成一栋副楼就这么激动,到大功告成那天难道要号啕大哭?”
艾默转眸看过来,笑里犹带泪光,“我从没想过,有一天真能看见这房子的本来面目。”
虽然主楼的修复还未开始,整个工程只进行到五分之一,但初步清理出来的开阔前庭与框架修复完成的左翼副楼,已给艾默和启安带来巨大鼓舞。
整个茗谷留存最完整的就是左翼这栋两层的副楼,当年只烧毁了局部,基底架子大多完好,经过重建修复,从外观看上去已恢复了七八分旧貌。但内部仍是空空如也,细节修复与布置上难题仍然很多。
推门走进空荡荡的长廊和大厅,重新搭建的木楼梯刚上好漆,光线从楼上天窗照进来,在幽暗的扶梯上投下一线光柱,将拾阶而上的艾默笼在光晕里。
扶梯下的启安不经意地仰头,眼前有刹那错觉闪过,仿佛时光闪回,竟是谁款款回身?
“霍……”一个字,脱口而出,余音却断在唇间。
启安怔怔张着口,被自己的错觉镇住。
艾默并未听清,回首看他,“嗯?”
“或,或许……”启安支吾道,“或许我们应该庆祝一下这成果。”
“开香槟?”艾默笑语盈盈,扬眉谑问,“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