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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起来一面镜子,镜面朝上,里面映出她那张消瘦的、无神的、几乎是脱了相的脸。
她一面看看镜子,一面看看最后一张照片,又把它们倒着再看了一遍,止不住大哭起来。她全身战栗着、抖动着。
我很想安慰她,抱住她,陪她一块大哭一场。可是,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干爹干娘冲过来,和妹妹一起抱头痛哭,我悄悄地走出屋子。
“什么也别说。”我看着老威,他点点头。
总有些扫尾工作,得让你咬紧牙关给处理完。我们的科学对人脑的解释还十分有限,即便倩倩今天认识了自己的样貌,说不定她哪一天又会忘记掉。反复提醒她的工作就不可能由我来完成了,干爹干娘自然不用说,还有个人——她那可怜的男友——恐怕还缩在自己的小屋里不断地遭受良心的谴责吧。
我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发生的一切:“从今往后,照顾我妹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工夫拿来自责,还不如采取实际行动。你得照看着她,直到她脑部损伤的地方完全恢复了。”
照顾与否,是他们的事情了,我只是尽到自己的责任而已。
他接二连三地说谢谢,我心里却空落落的。
回忆童年,对于我自己来说,并不轻松。我从不愿意回首往事,那样显得太感情用事,太不专业了;我也不太敢去回首往事,从一段段故事中找回自己,然后再像剔排骨那样,把自己一刀一刀地给剜出去,这感觉实在叫人心碎。
“我们找个地方一醉方休吧?”这提议从简心蓝嘴里说出来,显得不可思议,却又合乎情理。
“好吧,”我说,“倩倩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杨洁那边还没有着落呢!喝点酒放松一下,比什么都强!”
老威抢先问,“先生、女士,说说,想吃点什么?”
“还能吃什么?有你在,一定又是老北京的小吃了。”我不禁释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