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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天早晨,菊子最先读了报纸。
雨水把门口的邮箱打湿了,菊子用烧饭的煤气火烘干了儒湿的报纸,一边在阅读。
信吾偶尔早醒,也会出去拿报纸,然后再钻进被窝里阅读起来。不过,拿晨报的,一般都是菊子的任务。
菊子一般是送走信吾和修一之后才开始读报的。
“爸爸,爸爸。”菊子在隔扇门外小声呼唤。
“什么事?”
“您醒了,请出来一下……”
“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了吗?”
从菊子的声音听来,信吾以为是那样,于是立即起来了。
菊子拿着报纸站在走廊上。
“怎么啦?”
“报上登了有关相原的事。”
“相原被警察逮捕了吗?”
“不是。”
菊子后退了一步,将报纸递给了信吾。
“啊,还湿的。”
信吾无意把报纸接过来,只伸出一只手,濡湿的报纸便啪地掉落下来。菊子用手把报纸的一端接住了。
“我看不清啊,相原怎么啦?”
“殉情了。”
“殉情?……死了吗?”
“报上写的,估计保住命了。”
“是吗。等一等。”信吾放下报纸正要离去,又问:“房子在家里吗?还睡着吧。”
“嗯。”
昨晚夜深,房子确确实实还同两个孩子睡在家里呢。她不可能跟相原一起去殉情啊。再说今早的晨报也不可能那么快刊登呀。
信吾双眼盯着厕所窗外的风雨,想让心潮平静下来。雨珠从山麓垂下的又薄又长的树叶上,不断地迅速流了下来。
“是倾盆大雨嘛,哪像是梅雨呢。”信吾对菊子说。
他刚在饭厅坐下来,正要读手上的报纸,老花镜却从鼻梁上滑了下来。他咋了咋舌头,摘下眼镜,满心不高兴地从鼻梁到眼眶揉了揉。有点发滑,真令人讨厌。
还没有读完一条简闻,眼镜又滑了下来。
相原是在伊豆莲台寺温泉殉情的。女的已经逝去。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招待的模样。身分不明。男的似是常用麻药的人,可望保住性命。由于常用麻药,又没有留下遗书;也就有诈骗的嫌疑。
信吾真想抓住滑落到鼻尖的眼镜一把将它扔掉。
信吾是因为相原殉情而恼火,还是因为眼镜滑落而生气,着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