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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都摆在那儿了,她不肯看。
反倒一口咬定又是我无理取闹,还怀疑我和警察串通。
饶是我离开那天就决定放下,这会都忍不住窝火。
警察同志语气严肃:“我们不会拿任何一位公民的生命开玩笑!”
“你这不仅是对我们的抹黑,更是对死者的侮辱!”
庄静柔挣开林思远的手,冲到台子旁边。
在泔水桶里泡了太久,导致出现巨人观现象。
我身躯肿胀,半点看不见生前的模样了。
但庄静柔仔仔细细看着“我”,好半晌才崩溃似的嚎叫哭泣起来。
“女儿!我的女儿啊!!!”
林思远站在远处不敢上前,手死死地攥紧。
他嘴唇翕动,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哑声问:
“她在里面泡了多久。”
“三天。”
林思远恨不得想掐死自己。
如果那时候他马上赶去,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三天前林嵘打电话求救时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那你死吧。
是他无视我的求救,放任我被杀害。
真正害死我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林思远永远高傲挺拔的脊梁好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重量。
他像被压垮了,跪在地上双手掩面。
氧气像被掐断,他呼吸困难。
从喉咙挤压出的,是再也无法抑制地崩溃的哽咽。
系统站在我肩头,小鸟身躯挺拔,声音却有种难掩的惆怅:
“其实他们看起来还挺爱你的,这么伤心。”
不是爱。
是他们看到我死之后,想要逃避责任。
不肯直面以前对我的冷漠,厌恶和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