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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走,永远的不在了。
只能想,只能念,然而很清楚,想念到死,也终不能再见一面。
如果只要分开,那人就能活下来,那多好。凭什么白雪岚能得到这样格外优渥的条件?凭什么他还能硬着腰杆拒绝,说一步也不退?
白承元看着自己的侄儿,就像看一个白痴,天底下最愚蠢的白痴。
白老爷子瞅着自己最看重,也应该是最聪明的孙子,也显出一丝困惑,老树皮般粗糙的手摩挲拐杖雕刻精细的龙头,慢吞吞地道,「你再说一遍?」
白雪岚扯扯嘴角,说得清淡如水,「我一步也不退。」
水,天下至柔之物,所以能至刚;能洗尽一切污浊,所以至清。就像他对宣怀风,爱就是爱,深爱就是深爱,能为他赴死,但不能苟且,不能暧昧,不能为一时形势所迫,违心地暂时分开,假装放弃。
因为爱如水,澄净不容有瑕。
分开就是分开,没什么暂时不暂时。
放弃就是放弃,没什么假装不假装。
宣怀风对他来说太重要,因此他把深爱拉了长长一道,在骨血里画下这道底线。不但画了,还要袒露出来,让所有人都瞧见,他白雪岚今生只爱一个人,底线在这,我一步也不退。
这样桀骜的表态,全不顾人情,毫无道理可言,三司令被这不孝子气得暴跳如雷,大喝,「不长进的东西,打死罢了!打死罢了!」
若不是大司令按着,他已经要自己过去亲自动手。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样执迷不悟,好,好。」
连说了几声好,猛地沉下脸,喝着命令,「家法拿来,打死这个忤逆的东西!」
打从白雪岚一进门,底下的人寻思着老爷子要动怒,早把家法准备好了,就放在门外等叫。这时听见命令,马上就有两个白老爷子的亲兵拿着家法进来。所谓家法,不过是两根大棍子,不知用什么好木头做的,颇为沉重,上面漆着红漆,打的人多了,年深日久地掉了漆,便重漆一次,也不知漆过多少层,因此上面的红色越发鲜艳,如沾了新鲜的人血一般。
白雪岚从小到大惹祸,和这两根大棍子也是老相识,脸上毫无惧色。
白老爷子喝一声,「打!」
那两个高大的亲兵就抡起红棍子,朝白雪岚脊背上砰砰地一下下打着。饶是白雪岚高大壮实,硬挺着腰杆,一言不发地站受着。众人听木棍隔着布料打到肉上的声音发沉,一下连着一下,不由心里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