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齐铭要开车送我回家，我叹了口气。

“还是我来吧。”

先把他送回医院。

我以为他又要跟我啰嗦很多，没想到一路无话。

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驶进医院，他忽然说：“我同意离婚。”

我的手一颤，若无其事地问：“怎么忽然想通了？”

他说：“我在家里看到你的体检报告了。”

我先是一愣，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去年的职工体检。

我抿唇。

“不用在意。现代人谁还没个抑郁症？我好歹也算个高管，这很正常。”

我把车停在车位上，他没有下车，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

“栀栀，这些年，很辛苦吧。”

我的心脏仿佛被人伸手握住，狠狠拧了一下。

苦啊，怎么会不苦。

只是从没人问过我苦不苦，我也不知道这就是苦了。

小时候穷得吃不上饭，上不起学，每天害怕被嫁给老光棍。

有了机会就拼命抓住，没日没夜地学习，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半夜跑到厕所刷题。

村里的学校，厕所又脏又臭，冬冷夏热，蚊虫飞蝇不绝。我靠着对未来的渴望，对心中少年的向往，一夜一夜地熬过来了。

本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来的是另一种苦。

勾心斗角的职场，错综复杂的生意，我都可以抽丝剥茧。

可一个不愿回头的爱人，我该怎么去挽回？

我哭过闹过讨好过，换来的只有冰冷的厌恶。

“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妈是长辈，你让让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