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叉着腰反驳,“你才是收银钱的吧,不然怎么会知道能拿钱办事!”

“一年前我们村儿来了个大夫,就是行医不端,收人钱说了谎才逃出去的,跟你这嘴脸可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人群后又响起清润的男声,是贺铭。

“我作证,击鼓鸣冤的夫妇是侯府二小姐花银子请来诬陷将军的,昨日散播谣言的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表情坚定,字字铿锵有力。

恍惚中我又看见了那年在城外骑马射箭遇上的少年。

心里一阵酸涩。

“你是哪家公子,这跟你没关系,赶紧走!”

那闹事妇人说道。

贺铭面露难色,低着头死死抿着嘴唇。

他是罪臣之子,又在侯府名不正言不顺住了几年,不管哪个身份说出来都不光彩。

我心软了,正想开口,他却突然抬头提高音量:

“我是前礼部侍郎贺敬之的儿子,如今住在侯府,是我亲耳听到二小姐差人去办事的。”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否则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正好这时彩鹦已经带着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厚厚的名册。

“我们已经查过战死将士名册,并没有一个叫谢霖的人。

不过倒是在赌场抓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大家看看认不认识。”

身后的侍卫抓着一个邋里邋遢的人丢到人群中,那人看见闹事夫妇就跑过去。

“爹娘,这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出去挣银钱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

那些骂我的人都羞愧地低着头道歉,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开了。

彩鹦带人去处理闹事夫妇的事,孙大娘跟我行了礼后又匆忙赶回家去,一时只剩下我和贺铭。

“谢谢你,贺公子。”

他眼泪夺眶而出。

“阿妤,就非要如此生疏吗?”

“你说过要嫁我为妻的啊,阿妤,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为何要爱上别的男人?”

我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我何时爱上过别的男人?”

这些年,我一直围着他转,满眼都是他,何时多看过别的男子一眼。

“我堂兄呢,你若不是心悦于他,为何要豁出性命保全他。”

“他是嫡子,我是庶子,你也觉得他才与你相配吧!”

我觉得荒诞,当初分明是为了他才保全他堂兄。

我要是嫌他庶子出身,就不会缠着母亲答应提亲了。

没想到到头来,他居然不信我!

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和他再无可能。

“贺铭,我从未心悦过你堂兄,也未曾嫌弃你的出身,否则就不会把你堂兄送到别人府上去,而把你带回侯府了。”

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没了男子的体面,我路过他往前走去,啜泣声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