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意没有落下来,最后倒下的却是斗志昂扬的刀疤脸。
沈华灼晃眼间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把她给我。”
云胡子收了手中的大刀,身姿笔挺,形如松石,势如鬼魅般直立在门口,强硬地伸手要从傅青渊怀里抢过小娘子。
“哼……”
傅青渊冷冷看他一眼,又低头望着沈华灼,眸中溢满心疼。
“大少爷,二少爷他……他快要死了。”
铁柱哭丧着脸。
傅青渊这才不情不愿的把人交到云胡子手中,匆匆而去。
“媳妇……”
云胡子紧紧拥住情中人,仿佛失去的珍宝,乍然回到了怀里,只想用力握住,再不松开。
“云朗。”
沈华灼只是脱力,又被打得惨了浑身疼,他这样用力抱着她,让她难受得不得了。
“我在……我在。”
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呢喃,生怕声音大了吓到她。
“那些土匪呢?他们……我没用,他们欺负了大梅。”
“不,不怪你,要怪就怪……”
云胡子缓缓回头,像慢放的镜头,顿时把靠近的几个土匪吓得连连后退。
“小妹,你照看大嫂。”
爱怜的抚过她脸上的伤痕,他恨意丛生,怒意在胸腔积蓄,双拳“咯咯”
作响。
尽管离得远,可刘老疤却感受到了云胡子的气势,心里先生了几分怯意,挥手招呼了好几个人冲上来包围了他。
沈华灼担心的看着,双手不安的捏着衣摆,心神揪得发紧发痛,
她知道云胡子出身不简单,可这些土匪实在太凶悍了,生怕他吃了亏,连连提醒着:“小心,小心后面!”
喊杀声中间或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呼喊声。
“大梅。”
云成中回来得最晚,手上还抱着几只野兔,一来便看到这般景象,几眼扫过战场,目光定格在不断尖叫的云大梅身上,手一松,所有野物顿时砸落在地,鸡飞兔跳……
“爹……他们欺负我。”
云大梅浑身赤果,缩在地上。
身上还趴着一个不断律—动的男人,稻草、茅草在身边裹成一团。
“去死,统统去死。”
云成中暴怒,发了狂一般捡了地上的刀剑冲了上去。
一刀便将那人劈成了两半。
破庙里里外外乱成一团。
不怕死的云胡子大刀所向,好似无情的机器,不断收割着土匪的生命。
傅青渊和他带来的家丁也人人都是个中好手,与土匪们战在一起,大刀挥舞,根本不吃亏。
此时的局势已经完全反转,土匪明显不敌且战且退。
沈华灼双眼紧紧随着云胡子等人的身影移动着,土匪不是他们的对手,有人不愿意恋战,想要脱身,可傅青渊和云胡子都不答应,一个堵门,一个堵窗户,愣是把他们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一番混乱下来,土匪死得七七八八的,灾民和家丁也是受伤惨重。
“大嫂……”
云大梅突然惊叫,有人还想挣扎。
沈华灼想也没想,摸出匕首挣扎着扑过去,伸脚绊倒一个,手中匕首迅速扎进一人的心脏。
另一人见她太强悍,不敢招惹她,长刀一扬劈向了窝着一动也不敢动的云大梅。
“啊……”
她无力的闭上双眼,准备用生命来默默承受锋利的长刀。
“姑娘……小心。”
她被人撞开,血珠砸在嘴上,温热咸腥。
“啊,你怎么了?”
有人用肩膀替她挡了一刀。
沈华灼的匕首和云胡子的大刀同时插入那人的心脏。
瞟了一眼那人的伤口,幸好他们杀人杀得及时,让他没有力气挥下大刀,那人手臂上只是刀锋刮过破了点皮。
云大梅睁睛,那人素不相识,他却救了她。
“姑娘……”
那人看了一眼脸立马变得红红的,慌手慌脚的遮眼、低头。
沈华灼惊住了:云大梅身上未着寸缕,一片雪白,她转过身子挡住那人的视线,看着她被撕碎的衣裳一脸无奈。
“姑娘,我这里有些干净衣裳……”
那人闭着眼睛把包裹递了上来。
沈华灼来不及多想,拣了几件长衫准备套在云大梅身上。
却见她身上的皮肤青红相间,紫痕纵横,简直不能直视。
“大梅你受苦了。”
她们之前有过那么多的误解,那么多的摩擦,可生死关头,彼此都……这就算是冰释前嫌了。
“都是我罪有应得。”
云大梅哭得身体发抖,不能自抑。
“大少爷,跑了一个,其他已经全部就地正法。”
“谁跑了?”
云胡子声音突然响起,如同暗夜中的王者,低沉威严。
“他们头领,有疤的那个。”
铁柱被他的威严所吓,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