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才顺势顿住,不错眼的看着她。
屈于权势,他尽力了,他帮不了她。
可是如果她真的有能够把事情转圜的能力的话,他也决不会刻意为难她,毕竟他想要看着她活着。
云胡子已经挣扎着站起来准备拼命,他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再一次陷入到绝境,就算是别无他法,他也愿意与她共同担罪。
傅青渊长身玉立攥紧了拳头,手中的玉佩紧紧的捏在了手心里。
为了她,他不介意把他们家用来谋求更大发展的东西拿出来用了。
站在旁边的傅青源也是一脸的坚决,兄弟俩个难得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
沈华灼缓缓开口。
一阵寂静中,显得她的声音尤为的清晰。
“我有证据能够证明刘二少爷的死与我无关!
而且我还有一句话想对刘夫人说!”
她的语气肯定,神态镇定。
黄氏想要忽视都不行,她咬咬牙:“我并不想听,李大人,快判吧,判了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刘夫人何必这么着急,你可不是这么性急的人,再说了夏日炎炎,夫人就不觉得热吗?”
大堂虽大,可人多,大门紧闭,空气略显得有些闷热。
黄氏心神一窒,她察觉到堂下女子的眼眸是一直都盯着她的脖颈看的。
她倏的对上她的双眼,她却丝毫不害怕,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黄氏心里“咯噔”
一跳,她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感觉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你……”
“刘夫人还请你纡尊降贵听小女子一言。”
黄氏犹豫着,她的话她的表情和眼神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她无法控制自已的脚步,摆脱刘妈妈的拉扯缓缓上前,凑近沈华灼。
她忽然上前来,带来一阵香风,沈华灼顿时被熏得屏住了呼吸。
“怎么,刚刚还信心满满的,这会儿就害怕了?”
黄氏见她眼神微闪,以为她只不过是故作镇静,其实她是在骗她,她根本就是害怕到不行。
“你的身上好香!”
沈华灼悠悠开口。
这股香味真好应征了她的猜测。
“你的脖颈下面有什么……”
她压低了嗓音,用只够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飘忽的声音让黄氏的心一下子被她紧紧的抓住了。
“你……你知道什么?”
黄氏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浑身上下看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出彩之处,可她的话却由不得她不重视。
“你知道的我是大夫,曾经治好了傅二少爷断掉的腿!”
黄氏心神更是一激,这事她听说过,只知道是一位医术极好之人,却不曾想竟是她。
她抬手抚上脖颈上的珠玉绣花心动了:“暂时放过你,若是你敢撒谎骗我,后果你知道!”
黄氏一说完,便立马回到座位上,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原才:
“云沈氏的证据我听了深觉有理,此事可能真如李大人原先所说,还有诸多疑惑之处,不如再调查一番。”
话音一落,她根本没有给人答应的机会,转身便从后堂径直离开。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变故就发生了。
“大人……”
云胡子心中狂喜,提醒着还在发愣的李原才。
“好,既然事主这样说,那本官便再给你一个机会自证清白!”
于是乎,此事便被暂时压下,容后再审,审讯时间不定。
“大人,草民请求……”
“烦请大人派人送我回牢里。”
沈华灼打断云胡子的话低低垂眸,躲过他的视线,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事还有疑点,不允许探监。”
李原才大袖一挥,气哼哼的转身。
县衙大门被打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傅家兄弟和云家人谁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云成中看出傅青渊眼中刺眼的光芒,不由惊问。
“云家大郎,你真教人失望。”
害了她一次还不够,居然又再一次置她于险境。
云胡子脊背僵直,低了头,脸上一阵烧热。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受难。
“喂,傅大少爷你怎么说话的,云大哥他怎么了,他对云娘子那么好,他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再说了,会这样还不是……还不是她自已……”
不守妇道。
四个字在云胡子的怒目瞪视下何玉珠硬生生吞了回去。
傅青渊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青源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敢走快了,追不上大哥的脚步,只好边追边喊。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有人在暗算她!”
傅青源清秀的脸上一红,他嗫嚅着:“我……我看出来了,可是云娘子是怎么让刘夫人突然听了话?”
刚刚那一幕真的很戏剧。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现在又多了时间可以周旋了。”
“都怪云家大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告诉咱们一声,幸亏小妹来通知我们。”
傅青源甩着手抱怨。
云胡子压根没有将这事儿告知他们,所以,他们来得有些晚。
“罢了,他对咱们有戒心,只是刘夫人是关键。”
傅青渊想了想,便派人去找刘夫人谈谈,可是却被告知黄氏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了。
而此时的刘夫人其实却在牢房里等着沈华灼。
“你来得可真慢,是害怕了吗?”
她不喜欢沈华灼看着她的那副好像洞悉了一切的眼神,所以,她要打碎她的壁垒,击溃她的自信。
“不好意思有劳刘夫人久等了,我来得是晚了些,因为我饿了,所以吃了点东西。”
沈华灼不在意的擦了一把手。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幽幽的开口。
沈华灼拊掌失笑:“难道刘夫人想要当着大家的面让我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