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到客栈。
却见云家人一家子围在一处,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什么,俱都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四周围着何家的下人。
“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云朗,你们可知他病得很重,要是再找不到他,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好了!”
何玉珠手背在身后,不停的在房间里绕着踱着方步。
沈华灼一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不乐意了,快走几步,就要上前与她理论,她这是做什么,诅咒云朗吗?
云胡子却是拉住了她:“别理会她!”
何玉珠可会缠人,他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同时他也想看看云家人将会怎么说。
“何大小姐,话不可这么说,我家大郎好好生生的,你做什么要口出恶言诅咒他?”
云成中声音沉沉响起。
话语中含着愠怒。
任是谁人听到旁人诅咒自已的儿子,都得生气发怒。
“我……我没有,云家伯父你可不要误会,我只是……太关心他了,才会说话没个分寸。”
何玉珠说完也觉得自已的话听着大概有些不好听,最关键的是,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心头一沉,突然转身,果然看到了身后站着那对消失了几日的小夫妻。
看他们各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可男的俊,身姿挺拔,女的美,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恍如一对碧人,再般配不过了。
她情不自禁低头看自已,一身软烟罗绣石榴花的百褶裙,绫罗绸缎、金钗玉环,可不管她身上穿得再贵重,打扮得再漂亮,那个男人的眼神好像也根本从来都没有放在她身上来过。
这让她有一种不得不说出的挫败感。
“你回来了?”
虽然云胡子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看着他,面上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来。
自从他从府里离开,她便一直在想他。
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他。
云胡子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理也不理她,兀自拉着小娘子上前。
“大哥你去哪里了,让我们好生担心!”
云小树上前,激动的想来握住他的手。
“没事,就去处理一些事。
现在已经和处理好了!”
“哎呀,好了就行了,现在你也出来了,咱们也该回村里去了。”
许氏在一旁嚷嚷着。
哎呀呀,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出去随便吃点东西,要碗稀饭要价都那么贵。
她可怎么吃得起呀。
这大郎媳妇的生意没法做了,他们家里又没有别的银钱来源,这个时候还不得捂紧了裤腰带过活吗。
这以后没有了这笔收入,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所以整日里便想着回村里去。
那里有吃有喝,凭他们家里现在的田产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不能回!”
云家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玉珠便当着众人的面大喝一声,惊得许氏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为……为什么?”
“因……因为大郎身上的案情并没有洗掉,他只是……他只是由我爹出面暂时把他保出来,这案子可还挂在州府衙门的,这个时候,你们若是走了,担责的不就是我父亲了。”
她才没有那么傻了。
沈华灼皱眉,看她脸上露出了得意之情,心里暗道,何玉珠果然有乃父之风,一样的心思叵测,样的想得够深,也够远,半点不给旁人留后路。
何玉珠此时也很得意,她早知他们一家不会那么好说话,所以当时只是花了银子把他保出来,但那罪却并没有消,这事也不算完。
“哎呀,那可怎么办啊,这事弄的,不就卖了个粮吗,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许氏边闹边哀怨的瞪沈华灼。
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就是她惹下的,可偏偏云大郎要纵着她,压得他们这些长辈都说不出来责备的话。
“娘放心,此事媳妇已经让梁田去查了。”
他们久在后山谷里总会查得清楚。
“对,只要他们能查出此事与我们无关,那我们便能回家去了!”
现在光急有什么用,自从他们来到泠江府里,也不说出去周旋,就天天躲在客栈里,啥事也不干,就静静看着。
“就算粮草之事你们是冤枉的,可他的命了,你也不要了吗?”
何玉珠白嫩如葱根的手指着云胡子。
当时李大夫把脉明明说他已经没有几日好活了,当时他夜探府里的时候,看他脸色也十分不好,怎么这番离开回来,就又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了。
难道,沈华灼这个女人还真的找到了灵丹妙药来救他的性命?
她疑惑的目光从云胡子身上扫到沈华灼身上。
眉眼狐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华灼不惧她,双眼含着冷意瞪回去:“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