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决定的里正喊了句江族长,“你看怎么办?这是你们族里头的事儿,若非必要我也不想插手。”
这话也算是给江族长留了脸面,若是他自己能处理好,里正便不会说什么,但要想处理好,势必是要给万绣母女一个交代,但江族长却明显是要护短到底的。
“只凭这丫头嘴上这么两句就定了我们江家人的罪怕是不妥。”
江族长慢悠悠地说完这句话,看了看沈族长,“可别说沈家能作证。
沈家与我江家向来不和,如今沈家人又与这丫头结了亲……呵!”
言虽未尽,众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是沈家会偏帮,说的话不可信罢了。
沈族长此时却并未与他再做纠缠,只是面向里正说道:“咱们没来时,绣儿丫头说江大郎这三月来,每月初四会拿二十文去吃酒。
那酒铺可是他们江家族人置办的,叫来问问总可以吧?他说的话总不会是故意向着这母女二人的。”
江族长听了这话直觉不对,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理由阻拦,而里正也没给他阻拦的机会,直接叫了个人,让去寻了那酒铺的主人来。
“你是叫江草吧?”
没多大功夫,一个瘦巴巴的男人就过来了。
里正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开口如此问道。
江草连忙应是,“正是江草,里正大伯叫我来可是有事?”
里正也不耽搁,直接就问了江大郎的事儿。
这江草听了立时点头,“正是如此。
这三月里的确是每到初四的时候,我姐夫都会过来。”
“你姐夫?你与江大郎是姻亲?”
里正诧异问道。
江草抬头看他,恍然道:“哦,对,我姐嫁与姐夫是近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我姐去世的也早,那会儿……”
他偏头想了想,“对了,那会儿里正还没来我们村儿,所以才不知道吧。”
里正了解地点了点头,并不在就这话题多说什么,而是看向脸色明显难看的江李氏与江族长,“此人不止是江家人,更与江大郎有姻亲关系,他的话你们总该信了吧?!”
江李氏不屑的撇嘴,“什么姻亲?哼!
就他姐那样,当年也就我们大郎肯要,成亲两年连个蛋都没下下来。”
她这话音不低,听的江草变了脸色,几次张口欲说什么,最终还是偏过了头去,只当是没听见便罢了。
只江李氏见他这躲闪的模样却又更过分了起来,她扬了扬下巴,“我说江草啊,见着我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还帮着外人说你姐夫的不是!
你姐夫平日里真是白帮扶你了!
要没你姐夫,就你那么个破酒铺子怕是早开不下去了吧?如今怎么着?你姐夫刚走,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她说完这话,眼神儿又往万绣母女两个身上瞟去,“呦,我说呢,你这三十啷当的岁数至今没讨着媳妇儿,不是也看上那丫头了吧?还是那丫头的娘?呸,你个……”
这再后头的话可就不能入耳了,总之什么脏的臭的都开始往外冒了出来。
若只是江家人在场也就当看个热闹,可这会儿沈家人不少,里正更是坐在上位,江李氏这行为可是让江家村人都觉着丢人了。
江李氏的儿媳妇使劲儿低着头,刚想冒着再被甩巴掌的险上去劝劝婆婆,江草却是先她一步爆发了。
江草这时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显然是气的狠了!
“五伯娘。”
江草唤了一声,“你这话可让人太寒心。
我对我姐夫如何,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
就说这房子,当年姐夫拿了我姐的嫁妆又向我借了银钱才盖起来的,对吧?!”
他将“姐夫”
二字咬的极重,“当时的借据我现在可还都留着呢。
后来我姐去世,也是姐夫亲口说这房子便算是赁了我的,每月里给我二十文做租子。”
说到这里,围观的村人已大多哗然了,满脸的不可思议,显然都是不知这内情的,而接下来江草的话,却是更加出乎了人们的预料。
“可你当怎么着?我……哼!
我那姐夫说的好听,可别说二十文了,这十多年来,他去我那儿喝酒可从未给过钱,每回都说与房钱一块儿给我,结果都记了账了,五伯娘可要去我那儿看看?”
江草发泄出来人也冷静了不少,“要说还真就是这三个月每月给了我二十文,只不过吃的酒也是往日里头的两三倍。”
到此时,无论是江李氏还是江族长终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好了,吵什么吵?”
里正再次开口,制止了众人的喧闹,他伸手点了点江族长,又点了点江李氏,“你们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