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到底还是觉得兹事体大,不能随随便便的答应了,否则若是将来想要反悔怕都不行了。
因此,虽然有些为难,但万绣仍旧是开口拒绝了她,只是到底还是留了句活口。
“王娘子,您言重了。
莫说我没那本事做您的师傅,便是有本事也没这般在巷子口就成事的道理。
而且,不瞒您,我是不会再回锦衣坊,想要自立门户的,若是将来能做出点儿样子也就罢了,若是做不成岂不是带累了您?”
万绣这么说也有试一试王娘子的意思,她既有招揽针线娘子的打算,如今这自己凑上来的,怎么能不透露上两句?!
碧喜以前就说过,这王娘子可是整个安平镇最好的针线娘子,若自己真能把她给拉拢来,那可不是打了个开门红?!
万绣畅想了一下未来,觉得怪美好!
倒是也没忘了眼前这事儿,“您还是仔细想想,我家还在周宅,约莫着过些日子便要从村里搬过来了,到时您若有了打算自来寻我就是。”
说完了这话,耽误了大半天功夫的万绣行了个礼,急忙忙往外走。
她与沈泽简说好了,办完了事儿便去凤临酒楼会和,这会儿都晌午了,不知他会不会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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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简一早与万绣分开,并未如他先前说的去那安平赌坊,而是径直向城东衙门过去,寻的是他一个名叫武义的兄弟。
这武义人如其名,在衙门里头担任的也是捕头一职,长得是虎背熊腰、威风凛凛,比之沈泽简还要大上一圈。
他俩个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在武义还是捕快的时候曾追捕一名逃犯至女娲岭,那会儿他可是艺高人胆大,单身匹马的就敢往深山里钻,逃犯没逮着,自己差点儿给野兽垫了肚子,若不是沈泽简路过相救,怕是一条命真要搭在里头了。
自那时起,武义便硬拉了沈泽简拜了把子,逢年过节那是必要聚一聚的。
只沈泽简不想给他添麻烦,所以从未主动找过他,今儿可真是头一遭。
“阿简你怎么来了?”
武义得了消息就匆匆跑了出来,这会儿也没事儿,便拉了他走了一条街寻了家卖热汤的摊子坐下。
沈泽简见这地方有些偏,这会儿周围的几张桌子都没坐人,说话倒也方便,便开口问起了安平赌坊的事儿来,主要是想问他们到底什么来头,平日的作为如何,想以此来推断这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武义听了他的问话,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最后却是说,“我大概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说起来,这事儿我本是想去给你提个醒的,只是前些日子一忙便一直没抽出空来。”
这时店家正好将两碗热汤送了上来,沈泽简将其中一碗推向武义,自己也端了一碗后才又开口:“大哥给我说说。”
武义端起汤先是喝了一大口,完全不怕烫似的,晃了晃脑袋才凑近沈泽简低声说起话来。
“该是为了你们沈家后面那几块山地。”
武义会知道这事儿也是巧合,安平赌坊的当家姓康,与他们衙门的师爷有些关系。
那天他也是找师爷有些事情问询,正赶上了康当家过来,他也不是特意想去听那个墙角,只是武人么耳聪目明没办法,就是那么巧,让他听见了“沈家”
两个字。
在安平镇的地界上说到沈家,那必然就是江家村的沈家。
自家兄弟的事儿,武义可不能错过。
就这样,他才知道了康当家想要沈家的那片山地,只是他们师爷是个按规办事的,想求他也得有凭有据站得住理才成,于是康当家无功而返,武义记了一脑子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没承想啊,竟是让他们抓住了你大姐夫的把柄。
我看啊,怕是要拿那些个欠银去换那山地了。”
沈泽简敲了两下碗,同样端起来喝了一口,心中有些不解。
那片山地是老早之前就分到他们族里头的,因为普通的田地尽够用了,再加上那片地上早长了不少树木,清理起来也要费番功夫,所以族里便一直闲置着任它长去,是什么吸引了这安平赌坊呢……
“我瞧着这事儿不太好办。
若是能还出钱来自然是一了百了,若是还不出来你便是不想遂了赌坊的愿,拿别的东西去抵,怕以后也会有麻烦。”
武义继续又说。
沈泽简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又一大口把热汤喝尽,身上暖洋洋的舒坦了,见武义那碗也空了,便从怀里掏了几枚铜钱出来付了账。
武义看他这模样哈哈笑了,“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还知道出门带钱了?”
他这笑话是缘来有因,只因为好几回邀这个义弟出来,他总是忘了带钱,每次自己付了账的第二天他都得送些东西过来赔罪,这毛病也是让他印象太过深刻了。
沈泽简的手顿了顿,面上现出些尴尬来,这钱还真是刚才与万绣分开是她给的……
“好!
这弟媳妇找的不错!
待你们来了镇上,可一定要介绍我见见!”
武义对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拍了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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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酒楼里,万绣进了门,看着阿杵,正扬手想打招呼,却没想到见到她的阿杵却是满脸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