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的人能说动江家人去把大爷爷灌醉了,就为了让大爷爷昨个儿管不了事儿——”
她又住了口,拿眼睛去看万绣的神色,却见她仍然是老神在在没有半点惊异之色才放下了心,接着说道:
“果然大爷爷就不在吧!
我可听钏儿说了,三岔河村的人他们也都打点好了!
呵,想必也成事了吧?!
若是昨个儿沈家有一个能说上话的,怎么着也得闹腾好些个时候呢。”
“你这话说的,好似不把自己当沈家人了?”
沈大姐一时有些难堪又有些恼怒,抬手恨恨指向万绣,“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会被家里头赶出来?!”
她实是还为此事耿耿于怀,看万绣是怎么都不顺眼。
若非如此,那王钏儿嘴巴太大露了话音,她也不会不跟沈家说一声。
万绣连连冷笑,双手往胸前一盘,“别说的什么事儿都是别人的错。
债是你相公欠的,你被赶出沈家是因你勾结王家。
如今你这情况都是你自己作的!
怪不得别人!”
沈大姐立时尖叫起来,显然她未必不这么想,却绝不会承认。
“呸!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是不是我阿简都容不下你,你这种吃里扒外的货——哼!”
到底是不想说出太过分的话来,万绣冷哼一声便结束了对话,之后也不管沈大姐再如何跳脚叱骂,她只选了一个角落,开始细细梳理如今的情况。
按照沈大姐说的,江家与王家都被赌坊的人说动了把自家人给拦了,那么阿简没能及时出现,该是也出了差错。
安平赌坊,到底知不知道沈家那片山地里有什么?是他们想要那块地,还是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指使?!
———
沈泽简又一次疾奔回了安平镇,到达郑府时十分凑巧,张汀芳正使人收拾东西要离开,若是他再晚个一刻钟怕就人去楼空了。
“你是说绣儿被抓进了大狱?”
张汀芳见了他,听了这事儿还有些奇怪,示意沈泽简说清楚。
沈泽简将前因后果简单快速的解释给她听,换来的是张汀芳紧皱的眉头。
“我家后头的山地必是有他们想要的,只如今我们还没弄清楚。”
沈泽简淡淡说道。
张汀芳与他以前并没有什么接触,只觉得他是个普通的木讷农家子,这会儿这话说的,倒像是拿着利益来让她上钩帮忙似的。
她觉着有趣,“你们还没弄清楚的东西,便来跟我说?”
“赌坊下了套,至少找了三路人马就为了拦住我沈家人。”
沈泽简语速仍然很快,却并不显焦急。
他的话说的不十分明白,可如张汀芳这般却必然能听的懂,只见她也带了些疑惑。
“三路人马?”
沈泽简点头,“赌坊不会主动出手做这种事,背后必然还有人。”
他与万绣想的一样,却是肯定背后必然有人,“在安平能和衙门说上话的,屈指可数。”
张汀芳也算得上是安平人,“屈指可数”
的都有哪些,她心里可能比沈泽简还要清楚。
“你绝找不到第二个如我娘子一般的针线娘子。”
沈泽简说了最后一句话后站起了身,示意要离开了。
张汀芳被他这笃定的态度惹笑了,却是一拍桌面,“好!
看来我是必要帮上一回了。”
她招手叫了身后的丫头,“让人去县衙,把绣儿要出来。”
说完这话她又看向沈泽简,“人我帮你要出来,别的我却是不帮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沈泽简点头,示意明白,冲她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去。
“这人真是没规矩。”
说话的是张汀芳的贴身丫头,长的面嫩,其实年岁也有十五了,先前与万绣在凤临酒楼见过一回,之后却是被派去做事再没见过。
张汀芳笑,“我看着倒是个能撑得起事的。
有他在,让那小绣娘办的事儿也能稳妥些。”
小丫头有些不满,噘着嘴看她。
“好了,去让人把东西都收了,咱们再待两天。”
———
沈泽简到了衙门门口,他要在这里迎万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