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都知道了,不怪你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我了。
咱们起身吧。”
“不,我还没有说完。”
沈泽简继续拉住她,“原本我已生无可恋,鲁国好征伐,只要在军中总有能让我发泄的地方。
可是就在去年,我在那边女人的身上瞧见了你设计过的衣裳,还听说了一种叫做‘棉花’的作物。
所以我才开始怀疑,或许是当年搞错了,你还活的好好的,自那以后我也才好像头一回觉得自己还活着……”
说到这里,沈泽简似是忆起了当时的感受,眼角处已微微泛起了泪光。
这样的男人让万绣看的心疼极了,谁不是呢,这么些年来她从不敢放任自己回想,甚至连个衣冠冢都不愿做,所思所想与他又有什么区别?!
生离死别是人生大痛,他们二人能再活着相见不得不说是天大的幸运了。
“我们都会好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都会好的!
我不离开你,你也不许离开我了!”
万绣吸吸鼻子,反手握住沈泽简的手用了用力。
“自然,我请了这出使的差事本就是想来寻你。
若非是如今我这身份怕你给带来麻烦,怕是在来到庆安的第一日我就要寻上门来了。”
沈泽简咧开嘴笑,如当年一般,晃的万绣眼花花……
“对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这么近的距离,万绣又是细致看他,自是看出了好些奇怪的地方来,又回想之前他总是要戴块面具在脸上,便开口问道。
沈泽简下意识摸了摸脸,带着些忐忑的反问:“绣儿,我若不如以前那般好看了,你还心悦我吗?”
“呸!”
万绣拍了一巴掌在他肩上,“谁心悦你了?!
先回答我!”
看她这表现沈泽简便明白了,仍旧是那大大的笑容,“伤了,满脸的疤,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现在这面具也就是将那毁了的皮肤都遮盖掉,我若是能好,便该长这个模样。”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还喜欢吗?”
如此油嘴滑舌,万绣还怪不适应,说来在沈泽简确定了对她的心意后人便不那么憨厚老实了,这人的反差也是大了些。
万绣没继续问是怎么伤的,总归是战场上凶险,别说伤了脸,能留下命来那便是最好的了。
只是想到这里,她也有些疑惑,“那当年你的死讯又是怎么来的?武义大哥总是个好的吧?”
万绣心戚戚,要这个也不好那可真是……又一琢磨应该也不至于,在安平镇的时候,武义大哥对她多有照顾,平日里头言行也没什么不对的。
“不怨武义大哥。”
沈泽简皱着眉头这样回道,去年他猜想万绣还活着时着人专门来昇国调查了很多事,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曾有死讯传过来,只是到底这消息怎么来的却是没弄清楚。
“那——”
虽大多事情沈泽简都说的差不多了,可万绣心中的疑问仍旧不少,她仍想继续往下问,门外却传来了虎妹大咧咧的招呼声,“夫人你起了吗?早饭都准备好啦,可香了,快起来吃啊!”
伴着这句话的竟然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沈泽简都忍不住笑了,低声问万绣,“这是哪找来的傻丫头,怎这般馋嘴?!”
“哪里傻了!
好玩儿着呢!”
万绣嗔他一眼,又推他赶紧起身,然后才朝外头回了一声,“你先去吃吧,我等下就出去。”
虎妹答应了,接着就是跑动的脚步声,只还没两下就又听见那脚步声往回而来。
“夫人啊,我忘了说了。
三爷和三爷娘子都还在呢,吵着要见你,老太太让我和你说一声呢。”
万绣听了这话回头看向沈泽简,那意思是昨天你也瞧见了,你兄弟找茬儿你可要站在我这边。
沈泽简便又是低笑,倾身在她耳边用嘴唇轻轻碰触了下,“放心,我可是从认识你开始便一直都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