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简没说话,只是继续阴沉着脸接过了万绣手里的空碗放回到了桌子上。
万绣看他那副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刚想要开口解释,就听见房门又被急促的敲响,接着那门外人也没等屋里头的答复就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真难找,这宅子这么大,可怎么到处都黑乎乎的,小绣娘你太不会持家!”
沈泽简感觉自己脑子里“嗡”
了一下,这人竟然随意出入绣儿的房间?!
以前就是如此吗?
他手上动作很快的将锦被拉高至万绣的脖颈,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然后才站起身,打算去外头拦住那夜枉。
不过夜枉速度也不慢,这时已绕过了屏风探头往里看了。
“哎?”
他先是惊讶,接着就是促狭,“小绣娘,你这相好的都带进房了?啧啧啧,这可不好!”
万绣这会儿的脸色也难看了,她原本是要向沈泽简解释的,经这人一打岔,解释没来得及,怕又要生出别的误会来。
“阁下此时出入夫人的房间,便是好的事儿了?”
沈泽简往前了一步,挡住夜枉的视线。
夜枉被他这副模样骇了一跳,赶忙摆着手往后退,“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和小绣娘最是要好,哪是你能比的!”
他这话刺激的沈泽简大怒,正想着将人提溜着往外扔的时候,对方却又突然“咦”
了一声,“你脸上这伤?是中毒弄的?”
“毒?什么毒?旺旺你进来。”
万绣已穿好了外衣,她原本就打算将夜枉介绍与沈泽简认识,这时间虽然不合适,但妨碍倒也不大。
如今听见了夜枉的话便更急切的喊住了他。
沈泽简目光带着警告意味的瞪了夜枉一眼,他中毒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过万绣,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不想让她担心,总归前不久遇见的闲云道长说过可为他医治,只要死不了就好。
等鲁国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能再次光明正大的使用沈泽简的身份时,便再想办法应该也还来得及。
可没想到的是,他这好好的盘算却是被这人给打断了。
夜枉不是个会看人眼色的,被瞪得脊背发毛可却没明白沈泽简到底是什么意思,听见万绣的招呼声,就侧着身子,尽量远离着沈泽简往内室走去。
万绣倒好了茶,示意夜枉来坐。
见到臭着脸的沈泽简,也招手让他过来,面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沈泽简对着她自然没脾气,抿了抿嘴便也走了过去。
几人落了座,万绣便赶紧开口问了,“旺旺,你说的是什么毒?”
夜枉不开心的念叨了一句“别这么叫我”
,被万绣瞪了一眼后才赶紧着回答问题,“就是他这脸,一看就是中毒造成的,普通的伤哪里会是这种状态,纠到一块儿像烂树根一样。”
被这形容恶心到的沈泽简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又瞪了夜枉一眼。
夜枉接连被瞪,却还是不明白,对着万绣就委屈的撅起了嘴,“你相好为什么总瞪我?”
万绣对他这缺根筋的性格是很熟悉的,可这会儿却也是忍不住的屈指敲了敲他的头,“别乱说话!
他叫……边诚,是鲁国派来出使的。”
想了想,还是介绍了这个身份,也免得夜枉不注意给泄露了信息。
夜枉不太感兴趣的摆摆手,“哦,你喜欢就好了。”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万绣偏头去看沈泽简,见到了他那终于转好了的表情……
“这个是夜枉,你知道他名字了。”
清咳一声,万绣又向着沈泽简介绍,“他家人是芳姐的朋友,当初在安平镇时帮了我好些忙,我那些救命用的各类毒粉、药粉都是他给的。”
“什么家人!
什么家人!
我告诉你小绣娘,我跟那姓木的从此以后分道扬镳你知道吗?!
不许再提他!”
夜枉听到她这番介绍直接跳了脚,万绣对他这模样也是习以为常的,赶紧着安抚,“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那你告诉我,阿——边大人身上的毒能不能解?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夜枉撇着嘴,似乎是对她如此轻易便放弃了与自己吵嘴有些不满似的,但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抬了抬下巴,很傲慢的模样对着沈泽简道:“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你这是被谁害了?两种毒药都给你吃下去了?”
夜枉用的时间极短,搭了脉没多长时间便这样问道。
先前闲云道长也是跟沈泽简说过这回事儿的,所以此时他倒没有惊讶,只是很想要问问他是否有办法给自己解毒又能保证不会痴傻,只是万绣在这儿……
“娘!”
要不说是亲儿子呢,被万绣哄的乖乖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小石头这时候开口叫了声万绣。
沈泽简趁势说道:“儿子怕是觉得吵了,我与……夜先生出去说话,你先哄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