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绣的疑问在云裳宴的当场并没办法验证,等着宴都散了,打算去找木森问问情况时,却见对方直接拿了封信件过来。
“边诚送来的?”
万绣边问着话边伸手接过,待到迅速读完了,心中的猜测也被证实了,“楚一刀真的来了……”
她抬头看向木森,“你与楚一刀可相识?”
“回夫人,楚一刀乃是主子的义兄,我等都与他算得熟识。
不过自知道此人心术不正之后,主子便常叫我等提防于他。”
万绣心中有些沉重,信中沈泽简的语气十分急切,短短百余字用了五个“小心”
,显见并未预料到楚一刀的行动,而对她更是有着十分的担忧。
“边诚并未说明现今他在何处,以你估计,这十日时间够不够他到达鲁国了?”
木森摇了摇头,“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至少需十五日左右,不过夫人尽管放心,火炎应会带人接应,主子定能一路平安。”
万绣笑了笑,心里总还是免不了挂念但却也不再继续这话题了,“宫里有传话出来吗?”
她所指是之前得着的杨家的消息。
木森再次摇头,“皇上只说静观其变。
我瞧着应是有人盯着杨府了,若他们确实安分则罢,若真与宫中有所勾结,想来证据会立刻摆到皇上案头。”
“如此也好,倒省的我们挂心。”
万绣听他这般说只觉得全身轻省,又再细想感觉自己并没有忘却什么事情,便让木森自去忙他的,而她自己则也出门转去了阿杵他们的院落。
阿杵并朱氏是昨日被放出来的,万绣不想给自己添堵,只使了仆役去接,接了回来也没立刻去见,这隔了一日又接到了沈泽简的信才算是有了心情。
“你干嘛去?!
她可以不管我们,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她面前做小伏低的?!”
还没进屋子,朱氏怒极的大吼声便传了出来,接着便是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想来可能是摔了茶盏或者瓶器之类的东西,万绣心情并没多少起伏,甚至还琢磨着要不要他们赔个钱……
“在不在?”
离着屋里两步开外,万绣站定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屋内瞬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屋门被急忙忙打开,阿杵带着满脸的惭色,“二嫂来了?!
是我的不是,该我去看二嫂的。”
朱氏跟在阿杵后头,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怒是羞,总之不好看的很。
“去树下坐坐吧。”
万绣不想进屋,这院子里倒是有棵极高的老树,树下设了雅致的桌椅可供休憩,万绣便指了指那处,自行走了过去。
阿杵心中忐忑,没多想就跟了上去,朱氏有心拉住他,可看万绣的神情又实在不敢,只好也不情愿的随着走。
“都坐下吧。”
万绣还是清淡的语气,“说说吧,你们什么打算?立刻回安平么?”
“是。”
“不是。”
回答的话同时响起,阿杵说的是,朱氏说的不是。
万绣嘴角勾出个讽笑来,看着阿杵道:“你说了算么?”
阿杵的脸色一瞬间爆红,并不扭头看朱氏,只是狠狠的说了声,“算!”
朱氏心里焦急的很,可这时也并不硬抗,而是又用了眼泪那一招,可惜的是她这啜泣声还没响起,阿杵就大喝道:“你给我闭嘴!
若还要捣乱咱们这日子也不必过下去了,我带着小石榴走,你自己留下吧!”
“这是做什么?!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朱氏的眼泪如愿掉下来了,“二嫂,你这是逼着阿杵让他休了我么?人都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二嫂怎是反着来的?!
你先前袖手旁观,让我与相公蹲了十来日的大狱,难道还没解气?”
“你……”
阿杵被她这话气的够呛,抬起手来就想挥下,却是动了几次都没落下去。
万绣冷眼看着,直到见了阿杵这时的反应才开了口,“行了,别个我管不了。
上回在牢里我与你们说的很清楚,说原谅全是看在你们二哥的份上,可也仅此一次。
不管你们走不走,总之明日我不想在我这沈宅再见你们。”
阿杵又羞又气,连连点头答应,朱氏撇着嘴也没说什么。
接着万绣说到了最重点的事情,“小五小六我是要留下的,先前这事情一直没与你们掰扯清楚,如今你总没异议了吧?”
她盯着阿杵,目光中是赤裸裸的讽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有朱氏在,他的弟妹绝对不会有果子吃。
“是!”
阿杵哪还有脸拒绝,他恨不得这时就能在万绣眼前消失才好,“以后我都绝对不主动来寻小五小六,只他们想来看我,或是用着我了我再来。”
这话一出便是划开了自己与弟妹的关系了,阿杵有些恍惚,似是不知为何事情会到这般地步。